“没有。”管家助理说,“从早上到现在夫人都没吃饭,我们送进去的东西都被她砸了。”
“那去让新厨师做夜宵。”他平淡地吩咐着,似乎压根就不考虑做出来的饭她会不会吃。
他优雅地脱下西装外套,管家助理马上接了过来,只感觉这个男人极致的冷静里,蕴含着丝丝恐怖。
*
当印昌赫将卧室的门推开后,还是有些震惊于眼前的满目疮痍。
房间里一片狼藉,书柜里那些珍贵的书籍都被撸到地上,有的甚至摔坏了,纸张散得到处都是。所有的器皿,无论是沉重的古董花瓶,还是喝水用的杯子都被她打碎,尖锐的棱角在空气中散发着冷硬的光芒。
刘雅琳衣衫不整地蜷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双腿,头发凌乱,头埋在双腿间,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哭。
她听到声音,立马警觉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他。他修长的身躯倚在门框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这一刻,她的神经,她的血管似乎都被挑破,血液迸发出来,让她满目猩红,直接用手拿起旁边散落的碎玻璃,尖锐的棱角对准了他:“你放我出去!”
他听到她的声音已经分外沙哑,手被碎玻璃划破,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她也丝毫不觉得疼,只是一味地逼视着他。
爱情或许真的是让人着迷让人疯狂的东西,不过是一个陆子隐,就能让成熟稳重的她变成这样一个疯女人。
而他的心,也快被这个疯女人逼得发狂了。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蹲下,看着她,强硬的语气里含着丝丝警告:“我说过,不可能。”
“可他快死了!印昌赫,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无论我是不是伤害过你,他都是无辜的。你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吗?”她哽咽地叫着,锋利的碎玻璃尖顶上了他的胸口。
他黑眸里浮起几丝意外,显然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得这么严重。
陆子隐快死了?就因为那一晚淋了一夜的雨吗?
她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心里燃起了希望,追问声饱含着丝丝渴望:“你让我去看他一眼,好吗?”
但他的眼神随即又恢复了冰冷,也丝毫不惧怕顶在自己胸口的碎玻璃,靠近她,逼视着她:“就算这样也不关你的事。给我待在这,哪也不准去。”
“印昌赫,你怎么能狠到这种地步!”她再次失控地尖叫起来,晶亮的眸里全是仇视。
不仅是她,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确够狠,似乎心已经化为一滴滴毒汁,能够溶解一切,消灭一切。
且不说陆子隐究竟怎么了,即使他真的快死了,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去见他最后一面。她和陆子隐之间的回忆已经够多,他希望到此为止,不会再给他们哪怕是一秒的时间。
“对,我就是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里尽显轻蔑,“但你又能怎样?给我安分点。”
他这句话虽然极轻极轻,每个字却尖锐地如同最锋利的钢针,他脸上也浮起了与他容颜不相协调的冷漠。
想起以前他对她的蹂躏,她最终害怕了。
她知道别说现在她手上的这块碎玻璃,无论她拿了什么,她也不可能是这个强势男人的对手。
她最终慢慢将手垂下,放开了碎玻璃。
他趁势将她的手腕捉住拉过来,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给她的手掌做简单的止血包扎,语气里有点嘲讽的意味:“闹够了吗?”
“嗯。”她点点头,不敢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心里却在计划着,如果还想看到陆子隐,就一定不能再硬来,必须先要稳住他,等他松懈。
“现在肚子饿了吗?”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就好像刚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嗯。”她再次点头,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只温顺的小猫。
“我去给你拿吃的,乖。”他很满意她此刻的妥协,起身离开。
*
女佣们进来收拾房间了。
她们极力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废渣都扫完。好像赶紧把房间收拾完,就能掩盖已经发生的一切般。
没有人去同情,哪怕是去看一眼坐在墙角的刘雅琳。
“喂……”她却站起来对她们吩咐,“去给我拿一个手机充电器来,快。”
女佣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印昌赫只是让把她关在卧室里,没有说不能满足她的其他要求。
“好的,夫人。”其中一个女佣起身出去。
不一会房间就全被收拾好了,刘雅琳也拿到了充电器。
她把没电的手机插在最隐蔽的插座上充电。
印昌赫端着饭菜进来,后面还跟着家庭医生。
“先帮她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一下。”他把饭菜放下,吩咐医生。
她稍微有些意外——她手掌上的伤可是刚刚她拿着碎玻璃试图刺他的时候弄的,而且并不严重,他竟然会这么细心地叫医生来给她治疗。
医生用酒精给她的伤口消了毒,涂上碘酒,缠上纱布后离开。
手上的刺痛逐渐消失,也没有了鲜血的粘腻,她舒服了很多。
“过来吃饭。”他轻唤着她。
她顺从地走过去,刚想拿起筷子,他却抢先将筷子抢了过来:“你手受伤了,我来喂你。”
“可是……”她想要拒绝,他却已经夹了一筷子饭菜,用勺子盛着放到她嘴边,命令,“张嘴。”
她张开嘴尝到了菜,以为又是王管家做的川菜,可这次却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