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隐这样对自己说。
昨晚他已经要了印妮,而且他们马上就要去美国,那以后在他的生命里就只允许印妮一个女人存在,他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无缘无故牵动自己的心。
可即使硬逼自己这样去想,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思想的控制,一步步朝刘雅琳走过去。
不锈钢剪刀上反射出陆子隐的样子,刘雅琳以为自己看错了,一回头,却发现他果然在身后。
“陆……阿宾。”她看着他鼻梁上的青紫,脸颊上淡淡的伤痕,心痛的情绪刺痛了她的神经。
两人明明是同甘共苦的夫妻,可现在她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正大光明地叫出来,还要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你怎么会在这?”
即使如此,他仍然能看出她的痛苦。
她应该还不知道他就要去美国,他们俩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痛,在陆子隐体内凶戾逃窜着。
这一刻,看着她眸里的悲伤,他差一点就想将她拥入怀中。而这所有的情绪最终都轻描淡写了:“我来办交接手续的。这么多工具就你一个人洗吗?我来帮你吧。”
他还是选择帮她。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做什么事。
*
印昌赫出来倒个咖啡,就看到清洗室里那两个背影。
一大一小,都弯着腰忙碌着。
刘雅琳身高到陆子隐的肩膀处,她正教他如何清洗面膜刷。两人配合默契,十分登对,让人一看就会认为他们是夫妻。
而印昌赫的眼神却有些可怕,看似无喜无怒,仿佛一潭死水,但在灯光下却迸射出狠戾的寒光。
“阿宾,我记得你的交接手续已经办完了,怎么还在这?”
冰冷的男声,没有一丝温度。
陆子隐和刘雅琳都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到印昌赫正站在门边,冷漠地看着他们。
他浑身散发出的男性气场太过强大,清洗室的空间似乎一下子变小了。沉闷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印总。”跟他说话,陆子隐多少有些紧张,“我看到刘总一个人洗这么多工具,我帮忙而已。”
“不关他的事!”刘雅琳立马放下工具,挡在陆子隐面前,“是我要他帮我的。”
她在他面前,如此紧张地护着陆子隐。
好像现在,他们是一对恩爱苦情的夫妻,而他则是破坏他们的恶人,给他们带来灾难的魔鬼!
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清洗工具,”他轻蔑地看着陆子隐,“那你就一个人把这些都洗了吧。”
“不,我跟他一起洗……”刘雅琳还没说完,又被他打断,“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抓住她的手腕,连拉带扯地将她拉离陆子隐身边,拉出清洗室。
陆子隐有些担心地扭过头看,清洗室的门却被他大力一甩,“嘭”的一声直接关上。
“印总,你干什么!”刘雅琳怎么挣扎也挣不开他的手,皱紧了眉头,“你不是让我清洗工具的吗,他只是帮我而已。你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做,他一个大男人……”
“刘雅琳,你还真是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印昌赫嘴角扬起的冷笑颇为讽刺,“怎么,一看到他你就迫不及待要贴上去吗?你就这么想要勾。引他,回到他身边吗?”
他这两个问题饱含极致的羞辱,就像两记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心中尖锐的痛苦蔓延到血液里,脑袋传来钝钝的疼,不顾一切地朝他吼道:“我就是想勾。引他那又怎样?他本来就是我老公!”
他本来就是我老公!
他本来就是我老公!
“哗”的一声,印昌赫大掌用力一扬,发狠般地将她甩了出去。
“啊!”她尖叫着,努力站稳脚跟,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仍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屁股疼得快要裂开,她嘶哑咧嘴,小巧的五官几乎都要揉在一起了。
他的手稍稍伸过去,但只在空中停顿片刻,就放了下来。
即使再疼,心里再痛苦,她还是手撑着地,一点一点地爬了起来,腰杆笔直地站在他面前。
收起痛苦的表情,她高昂着头,倔强地开口:“印总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要我做,那我就进去帮阿宾了。”
就算被他这样羞辱,她依旧要去跟陆子隐在一起。
“谁说我没有更重要的事?”他叫住了她。
她背影停了下来,扭头:“有什么事?”
现在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
“我到现在对刘总的手艺还一点都不知晓,需要亲自体验一下。”他说,“那就先帮我做个保养吧。”
“什么?”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做皮肤保养?
男人做保养?
这就是他所谓的“更重要的事”?
*
一号美容室里。
印昌赫穿着浴袍,闭着双眸躺在床上。
他小麦色的皮肤,与纯白的浴袍形成鲜明对比。领口微微敞开,壮硕的胸肌若隐若现,充满十足的魅力。
浴袍底下,是一双令人妒恨的长腿。
刘雅琳端着调好的面膜,走到他身边。
给印昌赫做皮肤保养,她一方面觉得滑稽,一方面又非常紧张。
他的面部皮肤,无论是质地还是颜色,都彰显着十足的男性魅力,已经无可挑剔。
但人中和下巴处还有些胡须,面膜不好上,她先拿着剔刀给他刮胡须。
小巧而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