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话这么恭敬,但语气却像在暗自较量般。
“好。”印昌赫云淡风轻地接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雅琳终于越来越担心——印昌赫的海量在商界是比较有名的,跟他在一起多年,她甚至从未见到过他喝醉。这个男人即使喝到吐,也会保持一个清醒无比的头脑。
可陆子隐不一样,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所以就在陆子隐准备将酒往嘴里送时,她也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地抢下他的酒杯:“陆子隐……阿宾你不能再喝了!你不是对酒精过敏吗?”
又是一个关于自己的事情,被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地说出。陆子隐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喘着粗气,扭头看着脸上充满担心的她,心里竟涌起一股暖流。
刘雅琳看着他这认真的眼神,以为他要想起什么来了,也同样认真地注视着他。
他们这样对视着,让她的内心充满紧张。
然而还未有什么结果,她却先听到印昌赫冷酷的声音,里面参杂着的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阿宾专员,以后spa会所就交给你了。你将会有很多应酬,在酒量上还是需要有所提高的。”
好卑鄙的激将法!
陆子隐果然中招,准备从刘雅琳手里抢过酒杯。可她却闪躲着不让他拿,正视着印昌赫:“印总,从开席到现在我还没敬过您,不如这杯我敬您好了!”
她的回答,让他脸色在瞬间风云骤变。黑眸里的情绪紧绷着,仿佛再稍微用点力就会彻底断裂般!
她现在最在乎的,不就是她肚子里那个孽种吗?那她应该知道,她喝这样的烈酒会对孩子有多大影响,可她宁愿喝!
难道在她心里,陆子隐的地位比她孩子还重要?
酒杯壁已经碰到了她的下嘴唇,却还是被陆子隐抢了过来,一饮而尽。他语气倔强:“印总您说得对,这杯是该我喝。”
但这杯酒显然超出了他的极限。只过了一会,他上下眼皮就不由得打颤,整个人如同被放跑了气的气球,直直倒在座位上。
他脸上,已经开始有红疹子淡淡地浮现出来。
而看着对面一副云淡风轻的印昌赫,刘雅琳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
只是,为什么要这样为难陆子隐?不管如何陆子隐现在也算是他的员工,不是吗?
“我,我好难受……”陆子隐迷迷糊糊地说着,伸手就要往脸上抓。
看到他这个样子,刘雅琳心里愈发忐忑,马上扶住他:“陆子隐,你过敏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准备离开,却在走过印昌赫时,蓦地被他伸手拦住。
“把他放下。”他这四个字是不着痕迹的冰冷,暗藏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你到底想怎样,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抬头,狠狠挖了他一眼。
他连辩解一句都不屑,直接承认:“对。”
“为什么!”她愤怒地朝他叫起来。
如果今天他是针对她也情有可原,可陆子隐跟他无冤无仇!
他低头瞟了陆子隐一眼,幽黑的深眸里全是嘲讽:“我最讨厌不请自来的人。”
她一怔——原来,不过是因为今天陆子隐主动要求来参加饭局,就被他这样针对。
那假如陆子隐没来,今晚是他们俩单独吃饭,他准备对她做什么?
想想都后怕!
但此刻早已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看着陆子隐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她只能再次压下怒气:“他对酒精过敏,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你能不能让我先送他去医院……”
“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只会为这个男人考虑。”印昌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刘雅琳,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即使他现在已经把你忘了,他心里全是妮妮……”
“我知道。”即使被他刺中了痛点,她也明白现在真的不能再说那些可能会让他生气的话,语气柔和下来,“但他真的快不行了,如果他在这里出事,那你也摆脱不了关系。”
“放心,我会马上让人送他走。”他直接擒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拖到身边,“但是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看着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她不由得有些害怕。
“很简单。”他把车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塞进她手里,“我现在喝了酒没法开车,你送我回家。路,你认得。”
她刚刚皱起的眉头突然松开——就这么简单?
但她根本不敢相信,身为浩瀚集团的总裁,身为翻云覆雨一呼百应的那号人物,怎么可能喝酒了连一个代驾都找不到?
这肯定是一个阴谋!
“我去请楼下的迎宾员送你回家。”她急促地推下了他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准备离开。
可才跨出去一步,她就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今天要是不送我,就不会有人送他去医院了。”
“你!”她不禁再次怒火中烧——现在,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用尽各种手段威胁她,把她像只橡皮泥一样在手里任意捏成各种形状。
而她,明知道他在设陷阱,竟也只能闭着眼往里跳!
“怎么,现在连送我一程都不愿意了吗?”他嘴角微微翘起,笑容里充满了淡淡的嘲讽,“至少以前,那也是你的家。”
不知是他的哪一个词刺激到了她,让她最终不得不屈服,咬牙切齿了很久,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