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戒指的手在空中颤抖了许久,还是没舍得放开。最后,他拉开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把它连同那首饰盒,一起扔了进去。
有些东西一瞧见就会发火,满心酸涩恨不得马上把它扔掉,而真要他扔时,他又如何也舍不得。唯一的方法便是,把它藏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任由它生锈腐烂,眼不见为净。
而对于一个人,却很难这么简单。他眸里全是痛恨到要嗜血的气息,抽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
法院里,正开庭。
“被告人刘致远因犯偷渡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并处罚金两万元。因其认罪态度较好,并如数缴纳罚金,予以缓期一年执行。”法官宣读判决结果。
刘雅琳坐在后面,看着戴着手铐,穿着囚服的哥哥刘致远被警察带离法庭。与刘致远已经十二年没见面了,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跟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重逢时是什么场景,却从未想过竟会是这般田地。
监狱里。
“哥……”她看着铁窗后憔悴的刘致远,千言万语,却只能化成最老套的话,“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
“琳琳,我对不起你!”刘致远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刘雅琳身上的一切,“为了给我交罚金,竟让你卖掉了……”
“哥你别说了。”刘雅琳眼眶湿湿的,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面的痕迹还在,可戒指没有了。
一直珍藏了它好久,若不是为了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如何也舍不得卖掉它。
*
从监狱出来,刘雅琳去医院看余赛花。
到医院大门时,她却发现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攒动,激愤异常,他们一个个手上举着写着“欠债还钱”、“余赛花滚出来”的牌子骂骂咧咧的,还分分钟想要冲进医院,被警戒线拦在外面,一群警察在旁边疏导交通。
“强烈要求太和集团给我们一个交代!”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余赛花滚出来!”
“不要以破产为借口,陆子隐欠债还钱!”
……
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话,刺激着刘雅琳的耳膜,让她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定格在了原地。
“她!”有人认出了她,像抓到大仇人般紧紧指着她,“大家快看,她是陆家少奶奶!”
话一喊出,简直就像一枚深水炸弹,直接把人群炸开了锅。人群纷纷把矛头指向刘雅琳,把她围得团团转,“陆夫人,请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余赛花和陆子隐呢,快让他们出来还钱,否则今天你别想走!”
刘雅琳被人群推来搡去,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摇摆着,没有力气再反驳一句。但她真觉得奇怪,太和集团破产的消息不会传得这么快,就算被传出来,这些供应商跟太和集团之间是有信用额度的,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来催债,还用如此激烈的方式。
终于,一个供应商的话,解开了她的疑惑——
“若不是浩瀚集团好心提醒我们,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原来太和早就里外被掏空,根本还不出钱了!”
这一秒,她握紧双手,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挖走,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洞。这无尽的空虚,如何也不能被填满。
原来,这又是印昌赫做下的!
这四个月来,他不惜用尽各种狠辣手段来弄垮太和集团,把她一步一步逼上绝路,她早已四面楚歌。
看来他对她的恨,真的是深入骨髓的。
*
而在对面的大楼顶层,印昌赫手撑着栏杆,巍然而立,嘴角勾起的一丝笑容饱含着大权在握的磅礴气势,就像看好戏般,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混乱的场景。
欧尔岚站在他旁边,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他居然肯用如此狠招来对付刘雅琳,她应该高兴的。但现在看着他那森冷到极致的黑眸,直勾勾盯在楼下刘雅琳的身上,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已经如此冷漠,似乎早忘了以前跟刘雅琳的甜蜜往事,也退却了曾经的款款深情。但,没有爱,哪来的恨?恨到极致,也就是爱到极致。
“昌赫……”她抚上他的手臂,一脸好心的样子,“你别这样对雅琳,这几个月她也太辛苦了。你帮帮她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他马上捏住她下巴,抬高,玩味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虽然他脸上的笑容尽显宠溺,却诡异十足,让她莫名产生一种如果再说一句就会被他摔下去的感觉。
“雅琳现在这么……这么辛苦,我们帮……帮帮她好不好。”终于把这句话完整说出来,她却不敢再看他的脸,毛骨悚然。
他的手指从她下巴上挪开,移到她后脑,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而这样的温柔,却比他发怒时更可怕!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他撤回手,“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欧尔岚心脏狂跳不止的同时,却还带来意外的欣喜——现在,他竟然肯听她的!
*
警局里。
刘雅琳静静地坐在一旁,依稀听着警察在劝那些供应商:“虽然太和集团近期的确无力还款,但一切还要按照规矩办事。你们不该现在就去要钱,还引起交通混乱。起码要等信用额度用完再说。”
“好。”为首的供应商同意,“我们跟太和集团的信用额度还剩下半个月,半个月后如果还不能还钱,那就法庭上见吧!”
警察又转向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