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钱。”她本想找个高傲些的理由,可在他面前她似乎失去了伪装的能力,一张口,就是这实实在在的四个字。
他寒彻凌厉的视线向她袭来:“需要钱?”
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高,他细细地看着她,却像在打量一件商品:“陪我一\/夜,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数目。”
他不惜用最恶毒,最恶毒的话来侮辱她。看着她骤然皱起的五官,他黑眸深处竟浮起丝丝快意。
“我不是妓。女!”她急促地打掉了他的手,“我只是这里的威士忌促销员,请您……尊重我。”
虽然她知道,这里的“威士忌促销员”只是比妓。女稍微干净点而已,也配不上“尊重”这个词。
“好,我不碰你。”他抬眉,点点头,仍刻意指着茶几上三四瓶度数不小的洋酒,“只要你把这些都喝了,我就会多买点酒水。”
她发现,常常只消他一句话,就会把她苦苦伪装的坚强击得粉碎——四年前,他绝不允许她沾一滴高度酒,不管他在与不在……现在,他却这样对她。
欧尔岚有些嫉妒地看着印昌赫的眼神——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那剑拔弩张到极致的眼神,似乎只要刘雅琳敢喝上一口,他就会直接把她拆了,吞下去!
刘雅琳连片刻犹豫都没有,倔强地拿起一瓶洋酒,开盖,倒举,直接灌了下去。
她喝得很凶,上气不接下气。也许也不只是为了钱,而是想要证明,四年前他把她宠得像温室里的花朵时她可以活下去,现在她变成路边任人践踏的野草,也能活下去!
亦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想要麻痹自己而已。
这些年她帮着陆子隐协管太和集团,时不时有商务饭局,酒量也练出了点。三四瓶洋酒很快见了底,她也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印总,酒喝完了,味道很好,您能多买点酒水吗?”沾染了酒的她,愈发妩媚而风。尘,抿嘴朝他微微一笑,就已风情万种。
而他冷眸里全是一层层的寒冰,凉彻透骨,仿佛只要落在谁身上,谁就会立刻变成一座硬邦邦的冰雕!
他突然擒住她手臂,猛地将她拉近,语气里掩不住丝丝警告:“刘雅琳,你还是跟四年前一样,非要惹我。”
话音刚落,他直接钳制着她就要往门口走去,简直忘了后面还站着欧尔岚和李总。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她已经从他身上闻出了狂躁到暴怒的因子,他猩红的黑眸充满嗜血的气息!
他现在要带她去哪里,去干什么?
毕竟跟他相处了十几年,她太清楚他的脾气了。如果现在被他带走,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疼……”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声音示弱了下来,“肚子,有点疼……”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天医生的话,现在仿佛在他耳边回荡:
“她已经怀孕一个月,要多注意保暖。”
怀孕了还一口气喝下这么多酒,肚子肯定会疼。
怀孕了……她说过她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这是父不详的孩子……
他大掌狠狠地往后一甩,她没有防备,直接被甩到了旁边沙发上。
他厌恶地看着她,就像在看这世上最恶心不堪的东西搬。大掌随意从西服口袋里抽出一沓纸钞,故意加大了力道摔在她身上,就算是买酒的钱。
她失魂落魄地盯着他笔挺西装裤上的皮带,金属的皮带扣正散发着冷硬的光芒。
“雅琳,没事吧?”欧尔岚突然走上来,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你这么缺钱吗?可也别做这种丢人的事情,你好歹是昌赫的……你有没有为他想过,你让他的面子往哪搁啊?”
刘雅琳以狠狠的一记瞪眼回答了她,却认真地将散落在沙发上和地上的纸钞一张张捡起来,塞进口袋里。
她听见印昌赫拳头捏起的“咯咯”响声,却充耳不闻,继续捡钱。
李总这才发现,眼前的局面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虽然不知道刘雅琳跟印昌赫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正要开口挽回,却被印昌赫打断。
“李总,今晚浩瀚跟戴安娜正式解约,以后也不必再合作了。”他声音极轻,像是随口一说,但李总知晓其中的分量。欧尔岚也能听出来,现在他有多恼火。
“我们走。”丢下哑口无言的李总,他还能朝欧尔岚微微一笑,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仿佛此刻她就是他毕生的挚爱般,小心翼翼。
收好钞票的刘雅琳一抬头,就看到那两个十指相扣,亲密无间的背影走出房间。而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他都未再正眼看她一眼。
“今天真是晦气!”李总恶狠狠地朝她咒骂了一句,摔门而去。
她没有反驳,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被掏空了血肉的幻影,落在这片废墟里,永不超生。
挣扎着准备站起来,她才骤然发现地上多了一块真丝手帕。
黑色的手帕,浅灰色的条纹……这是印昌赫的!
是他故意留给她暂时包住伤口的,还是他不小心滑落下来的?
她把手帕拿起,麻利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强行把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憋回去,站起身就出去,面带微笑。
对于一个身负多重重担的人来说,真的没有一点时间去****伤口。她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挣扎,不然就会被淹没。
在走过一个包厢时,她却瞬间停住了脚步。
呼吸越来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