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为我大祁王朝烧香祈福,本就是本王身为大祁的皇子应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江宰相,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那日在朝堂之上,父皇可是亲口说了,前来祈福的臣子们要合家前来。
本王怎么只看到了江宰相你的姨娘在这里,而不见江宰相你的嫡女呢?
难不成,江宰相你明知道圣意如何,却要故意违抗?”
不咸不淡地出声,容承烨虽然口口声声地在暗示着江道行违抗圣旨的大不敬罪名,然而,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如既往的慵懒且漫不经心。
仿佛那令周围人在不经意间听去,就觉得心惊胆寒的罪名控诉,只是一件并不需要特别在意的小事一般。
“誉王殿下你误会了,老夫今天确实是合家前来的,只不过,老夫的嫡女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提前坐了轿子下山而已。”
瞬间了然,江道行认定容承烨是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故意来嘲讽自己的,便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回答出声。
“原来是这样,那江宰相你的嫡女的身子可真是不太好呢。
才不过是来这寺庙里烧香祈福的事情,费不了多少体力都能身体不适,江宰相,你日后可是得好好地给你这嫡女调理调理呢。
省得哪日皇家再有什么需要合家出席的事情,你江宰相再遇到今天这样尴尬的事情。”
话语之中的调侃之意更甚,容承烨看向江道行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的笑意。
“老臣多谢誉王殿下关心,老臣自己的女儿,老臣自己会照顾。
倒是誉王殿下您,娶了老臣的嫡长女,也是要好好的照顾一番才是。”
冷哼一声,江道行保持着面容上的平静之色,心里却已经是恨不能下一刻就亲手杀死面前站着的容承烨。
“本王府里的事情,还轮不到江宰相你来过问。
这样越俎代庖的事情,本王看在王妃的份儿上,就暂且不同江宰相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江宰相就休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笑容里的嘲讽变成了蔑视,容承烨对着江道行毫不留情地威胁出声,随后,便挽着江婉夏的手臂,步伐从容地从江道行的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江道行那黑沉着的面色之上瞬间布满阴狠的暴戾之色。
誉王府的马车平稳而快速地驶在回城的路上。
马车轿厢之内炭火旺盛,暖意融融。
许久不曾有过这般舒适的待遇,倚靠在马车柔软的坐垫之上,怀中抱着毛茸茸的靠垫的江婉夏,在这温暖袭人的环境之中,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
“你是打算要靠装睡来逃过先前你在寺院里答应我的事情吗?
这招数可是行不通,我的记性很好的,你答应我的事情,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才刚刚倒完一杯茶水,容承烨抬眸之间,发现了昏昏欲睡的江婉夏,便凑过身子去,轻笑着出声说道。
他倒不是有多想知道江婉夏没有来得及告诉他的那件事情,以至于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肯留给她。
容承烨之所以用这件事情当做借口,不过是不想让江婉夏在这马车上睡着,等会儿下了马车被冷风一吹而染上风寒罢了。
“你倒是记性好,连犯困的功夫都不肯给我。”
从昏昏欲睡之中睁开双眼,江婉夏抬手接过容承烨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方才对着他嗔怪出声。
“多谢王妃夸奖,本王洗耳恭听。”
凑过身子坐到江婉夏的身边,容承烨索性没有再另外倒一杯茶水,而是接过她手里茶盏端在手中慢慢地喝着。
“那件事情是我先前在江家后院的时候,无意中听那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的江婉凝自己说出来的。”
抱着靠垫倚靠在容承烨的肩头,江婉夏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肯定不知道,当初我从江家坐着花轿前往你的三皇子府的时候,根本就是一直昏迷着的。
我是被人打晕了丢上你们三皇子府来接人的花轿之中的,直到快到三皇子府的门口,才被人用钢针硬生生地扎醒。
而当初江道行和刘氏之所以同意拿我来替换江婉容嫁到你的三皇子府之中,是因为最开始知道皇上下了圣旨,指明要江家嫡长女嫁给你做三皇子妃的时候,江婉容曾经跪在江道行的院子外面三天三夜,希望江道行能够改变这个念头,支持她用我来取代她的想法。
最一开始,江道行并不同意,毕竟这件事情冒的风险太大,若是被拆穿,那就是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江道行自然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是,跪了三天三夜的江婉容得了十分严重的急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差一点就要不治身亡。
江道行自然是不能把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儿嫁给你,所以就只能铤而走险地利用了我们两个人是孪生姐妹,容貌十分相像的这件事情,让我冒充江婉容来出嫁。
当时我一直很奇怪,虽然江婉容在江道行的院子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是十分的消耗体力和受罪,但是以她的体质,根本不至于生那么严重的病,更加不会昏迷那么久的时间。
我后来一直觉得,那可能是因为她当时伤心太过,所以连带着身子也虚弱了起来,一直到我听到江婉凝的疯言疯语,才猜到了当时的真相。”
对着容承烨缓缓出声,江婉夏的嗓音平静的仿佛掀不起任何涟漪的湖面。
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起当初在江家后院时,江婉凝那疯狂地笑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