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与先前没有什么两样,然而,却仍旧是能够让人感受得到,空气之中,弥漫着一丝丝不一样的异常味道。
“既然二皇弟要全权负责处理西北雪灾之事,那儿臣恳请父皇准许,让儿臣随着二皇弟一同去处理雪灾事宜。
原本,儿臣就是领了辅助配合处理雪灾的差事,如今三皇弟要以抓捕逆贼宇文昊为主,二皇弟这里,难免就会有些人手不足。”
眼见得自己父皇的沉默之中,氤氲着对自己的怀疑之意,心中一阵紧缩的容承景,尽最大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嗓音和申请,仰起头来,看着高位之上的、那个从来都不肯偏心于自己的父皇,请求出声。
如今之计,他也只有暂时抽身而出这一条路可选。
“你暂时留在城中吧,如果你二皇弟有什么需要,你随时配合就可以了。朕已经派了两个皇子出去,身边也要留一个才行。”
从沉默中收回目光,容承轩的脸上,又恢复了先前那没有什么情绪的模样。
“儿臣遵旨。”
对着皇位上的容承轩躬身行礼,容承景那隐藏在宽大袍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让他一个人留在永安城,留在皇上的身边,外人看上去,似乎是代表了当今圣上对他的信任和依赖,然而,这其中的监视防范之意,容承景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他终究是不能让自己的父皇,在这掌握一切人生杀大权的皇位之上,再多坐多久的时间了!
离开皇宫之后,三个皇子便彻底的分开了三路。
收到了容承远送来的信物之后,容承烨率领皇家的兵马和自己的亲卫,在永安城外方圆十五里的城镇、山区、荒原,每一寸的土地上,都设下了天罗地网。
他相信,此刻的宇文昊一定带着江婉夏藏身在某个隐秘的地方,他相信,自己能够找到他的踪迹,将宇文昊再次亲手抓回,将自己的江婉夏,平平安安的带回到自己的身边。
江婉夏,在我赶到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护着自己的性命!
迎着冬日里最冷的寒风,容承烨快马加鞭地向着城外的狂奔而去。
城外,宅院之中,空气里泛着一丝丝焦灼的味道。
依照先前约定好的时间来算,容承景当初许诺要来这藏身之处接应他的人,已然应该在半个时辰之前出现在他藏身的院落之中。
然而,却是空无一人。
院门之外是无尽的荒芜,莫说纵马而来接应的侍卫,就连一只飞鸟或者地鼠,都不曾从这院门之前经过。
“你等的人,失约了是吗?”
一脸从容的看着眼前努力保持着镇定的宇文昊,江婉夏平静的出声问道。
就仿佛,此刻的她,只是被宇文昊邀请来作客喝茶一般的平静,而并非是被他用粗糙的绳子,捆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一般。
“又或者说,你是被容承景骗了。”
淡淡的看着宇文昊猛地转过脸来看向自己的恼怒模样,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让江婉夏这颗聪明的脑袋,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错,我确实是在等人,只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等的那个人,就是你们大祁的景王,容承景?”
转过身来盯着江婉夏看了片刻,宇文昊心中的焦躁之意,莫名地减轻了不少,稳着步子向她走近,他的唇边,浮起一丝阴险狡诈的笑容。
“这原本就没有什么难猜的,”抬眸看着向自己渐渐靠近的宇文昊,江婉夏的脸庞上一派沉静镇定之色,心底里偶尔浮起的那几丝焦躁担忧的情绪,也被她很好的压制了下去。
“想要从守卫森严的皇宫和永安城中,带着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根本就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而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原本就不多,而这些人之中,却又只有容承景一个人,会那么的急功近利,那么的对容承烨恨之入骨,以至于不怕麻烦和风险的,将我当成与人结盟的条件之一,帮着你把我从皇宫中掳走。”
在从昏睡中醒来,并明白了自己当下是何种处境的江婉夏,脑海里瞬间浮起的,就是好端端的,会出现在那皇宫中晚宴之上的江婉容的身影。
那与自己近乎相同的身材容貌,那同样穿着一件红色襦裙的打扮,无一,不是在刻意的想要让自己与她混淆。
江婉容难得进宫一次,自己就这么凑巧的被人从皇宫中掳劫了出来,还那么许久都不曾被人发觉,江婉夏根本不用多加思索,便已然明白,江婉容的作用究竟为何。
而能够让江婉容和江道行甘愿冒这般风险的人,除了容承景和靖安皇后之外,又能有谁?
“本皇子的婉夏,果然是冰雪聪明,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在距离江婉夏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身子,宇文昊对她夸赞着出声。
却是无端地,让江婉夏在眼前浮现起了,当初容承烨那夸赞着自己,又顺便抬高了他自己的厚脸皮模样。
“容承景约定好差遣来给我的侍卫,本该在半个时辰之前出现在这里,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出现。
要么,是容承景骗了我,要么,就是他在皇宫之中,遇到了什么麻烦。
依我看,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点,毕竟,我将你从皇宫中掳走,已经有一天一夜的功夫了,容承烨那个痴情种子,肯定早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