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找个地方软禁吧。”
低垂着眼眸思索片刻,江婉夏再度出声改了口。
“沈思语已经疯癫,她身边跟着的那个丫鬟,也不是什么忠心于她之人,若是就这样彻底的放出府去,恐怕,她也是活不了太久的。
但是,沈思语同你和楚无衣的关系,在这永安城中,也有不少的人知道。
倘若她就这么的在被我们放出府之后,在街头流离失所而亡,被城中之人发现了指指点点事小,若是被容承景刻意利用了去,那方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可我确实不乐意让她在这府里待着,一想到这府中的某处有她的存在,我的心里就总觉得别扭不堪,所以,还是找个什么别的地方,将她关起来为好。”
思忖着出声,江婉夏虽然是故意找了个借口,然而,确然也有些实实在在的担心在其中。
毕竟,现在的容承景已经被容承烨逼到了暴怒的地步,狗急跳墙,谁知道,他又会拿什么样的事情来做文章?
“你想的,确实比我要长远了些,这个事情,我都不曾考虑过这么多,看来,以后诸事确定之前,我是必须要先同你商议一下的。”
浅笑着出声,容承烨自然是知道,江婉夏这番考虑和建议,全都是为了成全他和沈陆沉之间的情谊,而他,也只有将这份对她的感念,牢牢的记在心里。
“知道就好,而且,以后我还是要收费的,这次的建议,就算友情送给你了。”
点了点头,江婉夏顽皮的出声说着,然后转过身子,继续向着前面的梅林走去,姣好的容颜上,浮着几分清浅的笑意绵绵。
夜深意澜,月高风淡,永安城静谧的街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速的驶过。
知道江婉夏不愿同沈思语在一处府邸共存的容承烨,便是片刻都不曾让沈思语多做停留地,连夜安排手下将她们送去了郊区的一处偏僻的小院里。
不能杀,不能放,那就派人看着软禁起来,横竖一个已经疯癫了的女子,又能对他们有怎样的威胁呢?
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暗沉之色,此时的容承烨却从来不曾料到,今天他和江婉夏共同做出的这个“不忍”的决定,他日,又会给他们两个人带来怎样的灾难。
临近年关的永安城中热闹不已。
让满城的百姓家家户户兴致勃勃的,除了上街采买年货和等待远行的亲人归来团聚之外,还有那从千里之外的北疆边境,浩浩荡荡排列而来的赫拓一族的车队。
车马之上满载着进贡的奇珍异宝,刚刚同大祁王朝签订了附属合约的赫拓一族,自然是竭尽全力的,想要向大祁王朝表示自己的忠心不二。
而满城百姓的热闹好奇之中,森严巍峨的皇宫里,身子和元气早已恢复康健的当今圣上容承轩,已然是吩咐了下去,要为完成使命、即将回到赫拓族中去的乌蒙外使举办送行宴。
于是一连几日,容承烨又是忙忙碌碌的,鲜少在誉王府中出现他那颀长峻拔的身影。
“主子,过两日就是宫中的送行宴了,王爷他今天特地让属下将这些衣裳首饰送回来,请您先过目挑选,若是没有合眼的,属下会再去挑选。”
彬彬有礼的站在江婉夏的小院之中,叶青一面说着,一面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仆役,便抬了两个雕刻精致的樟木箱子,送到了院子里。
“你们跟着杏儿把东西抬进去吧,”略有些头疼地看着那两个樟木箱子,江婉夏对着那抬箱子的仆役吩咐出声。
也不知道容承烨最近花的是什么心思,整日里见不到人便罢了,还时不时地,就让叶青送回一些衣裳首饰来。
难不成,是觉得他最近实在太忙,又担心自己会有被忽视之感,所以才想出频繁的送东西这么一招,来告诉自己,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全都是自己?
还是说,他是担心自己找到什么别的乐子,彻底把他抛在脑后,所以,就时不时地用这样的方式来在自己的面前,找点儿存在感?
“主子您没猜错,王爷他大概,就是担心自己最近总是不出现在您的面前,所以,时不时地送点儿东西回来,好让您觉得,他的心里始终有您,也能时常让您记得,这府里还应该有一个他。”
没了身后跟着的那些仆役碍眼,叶青自然也就不用总端着一副管家的正经模样,抬眸将江婉夏那无奈的表情看在眼里,向来精明的他,自然猜得出,江婉夏大概在琢磨些什么。
“你同他说,安安心心的做他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在自己的府邸里待着,不用他这般忧心。”
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江婉夏对着叶青出声说道,她自然知道,此刻身在皇宫中的容承烨,定然是在等着自己的回话――所以,他的这些举动,想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的成分,显然是要更大一些。
“至于这些衣服和首饰……你就跟他说,我已经看过了,挑好了心里喜欢的,就不用再劳心去找别的来了,他好好的在宫里做好他自己的差事便是了。”
语气里的无奈之意更甚,江婉夏的唇角,却是浮起了掩饰不住的温暖笑意。
得了江婉夏的回话,叶青便忙不迭地去宫中给容承烨回话,而江婉夏和杏儿,也返身回了屋中,打开衣箱,挑选着容承烨送来的衣裳和首饰。
两日的时光转瞬而过。
皇宫中的送行宴,定在傍晚举行。
仍旧是大清早的便从王府里消失了身影,容承烨却是出乎江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