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岸旁清风漫漫。
江婉夏最终是拖着不甚配合的叶青来到了水泽旁边。
四周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下来,金红色的余晖,在水面漾起粼粼波光。
所有人都站在水泽旁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乱动,全都安安静静的看着水泽尽头,看着那金红色光辉四溢而出的地方。
半轮夕阳正缓缓下沉,几乎,就快要看不见它原本的模样。
总算是有惊无险。
看到水泽尽头那只剩下一点点的夕阳,杏儿紧紧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叶管家,你自己可是看清楚了?这太阳,究竟有没有彻底的落下山去?”
贴着叶青脖颈的长剑没有丝毫的放松,江婉夏冷冷的出声,看着夕阳的目光中,却终于透出了放松的情绪。
江婉夏询问的声音就在耳畔,叶青却是梗着脖子,没有言语半句。
他能说什么?
又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连上天都在帮着江婉夏逃过这一劫,他区区一个凡人,又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更何况那两个从皇宫中前来的太监,因着自己方才的态度和做法,已经对自己多少有些不满,现如今这种情况,更加不可能再替自己说话。
三皇子府说话总是要讲些信用的。
眼下江婉夏既然已经答出了三道题目,又没有超过规定的时间,不管他们心中究竟作何想法,现在,她这个三皇子妃,倒是必须做得光明正大。
既然事已至此,那边罢了。
横竖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谁知道,向来就身体不是很好的三皇子妃,会不会有哪一天患病在床,甚至于,药石无效、香消玉殒呢?
抬起眼睛看了看面色淡然依旧的江婉夏,叶青在心中兀自盘算着,总算是沉下了心思,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否认的事情。
然而他终究是因着自己今日这般被长剑抵住脖颈的颜面大失,而在心里狠狠地记恨了江婉夏一回。
于是虽然成功的成为了三皇子府里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然而江婉夏却还是被安置在先前的那个小小的院落之中,身边伺候的丫鬟仆役,也只有杏儿一个。
她甚至于,连三皇子妃本该居住的正院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又位于这府中的哪个方位,都全然不清楚。
然而江婉夏对此却并不在意,甚至于,打心眼儿里喜欢这样的“被报复”。
横竖她并没有想过要做真正的三皇子妃,自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起,她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根本,就不想同那三皇子容承烨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更何况,她想要从三皇子府逃跑的念头片刻不曾停歇。
——先前是为了逃命,如今是为了更好的活命。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的一辈子搭进这冷冰冰的三皇子府,更不想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担心着,自己什么时候会遭到容承烨和叶青的报复。
是的,报复。
江婉夏并不觉得,今日的容承烨和叶青两个人,在自己手里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之后,还能够相安无事的对待自己。
恐怕,是憋着什么坏水,等着最近的风头过去,才慢慢的要向自己报复回来。
更何况,江家的身后站着的,是与容承烨彻底敌对着的皇后和大皇子,就单单因为这个,容承烨便不会让自己安安生生的活在三皇子府。
眯眼看着窗外已经黑沉的天色,江婉夏不由得想起在自己之前,那三个无辜身亡的名门贵女。
只不过,现在却还没有到要急迫的去考虑对策的地步。
毕竟,自己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对了容承烨提出的三道问题,顺利的成为了三皇子妃,想来,不管是皇宫之中,还是这永安城中,此刻的自己,定然是风头正胜、风光无限。
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容承烨不会那么沉不住气的对自己动手。
所以,眼下江婉夏最迫切地需要解决的难题,便是扑在自己怀里一直哭个不停的杏儿。
“傻丫头,你一直哭什么?你瞧,你家小姐我,不是全须全尾的跟你笑着说话呢嘛。”
抬手拍了拍杏儿的肩膀,江婉夏一面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一面浅笑着哄劝出声。
她知道,杏儿此番是真的被吓着了。
先前生死未卜之时,只想着如何逃脱而顾不上害怕,如今劫后余生,再从头想过,自然是后怕不已。
就连她自己,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心里那恍惚而不真实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有余悸,更何况杏儿这个只在深宅后院里待过的十几岁的小丫头?
只是……
她也有点太能哭了吧……
低头看着自己被泪水浸湿的衣衫,江婉夏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姐,你不要笑话奴婢嘛,奴婢知道应该高兴,奴婢,奴婢就是忍不住嘛。”
趁着江婉夏给自己擦泪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她那笑得无奈且宠爱的容颜,杏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噎出声,还自己拿过江婉夏手里的帕子,胡乱地擦了擦泪痕满满的脸庞。
“我哪有笑话你?只是瞧着你现在这乖巧的样子,觉得可爱罢了。”
看着杏儿略有些羞红的脸颊,江婉夏浅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小姐,你真的好厉害,那么难的题目,你居然都能答得出来。
小姐你不知道,每次那个讨厌的叶管家开口出题,我就提心吊胆担心的要死,结果,你每次都能顺顺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