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的佩剑,哪里就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砍断的?!你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不许说这些忌讳的话!”
语气严肃认真,艾秋对着楚无衣阻拦出声。
随身的兵器于武将来说,就如同自己的生命外延一般,经常行走江湖或者厮杀于战场之人,向来十分忌讳自己的随身兵器有所损伤,更不用说楚无衣这张口就来的把佩剑砍断。
是以他的话方才出口,艾秋便骤然有些变了脸色——她在担心楚无衣。
“我方才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你不要这么当真的生气。”
被艾秋一脸严肃地打断,楚无衣的心里却漾起丝丝缕缕的温暖之意,赶忙解释出声,却不想,又是嘴笨的,惹恼了艾秋。
“只是顺嘴那么一说?看来,楚将军你这道歉,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的,而是随随便便的想要糊弄我是吗?”
轻哼出声,艾秋白了楚无衣一眼,脸上的笑意消散殆尽。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方才说得那个补偿的话是顺嘴,但是我道歉是真心的,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刚刚说的那个是……”
急急忙忙的解释出声,楚无衣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舌头居然也有打结的时候。
正满心焦急地想着该如何将事情向艾秋解释清楚的时候,略略有些焦头烂额的楚无衣,却忽然听到,面前传来“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似乎那笑声的主人,已经忍耐了许久一般。
故意对着楚无衣变了脸色,满心顽皮之意的艾秋,再也忍耐不住地笑出声来,没等望向自己的楚无衣开口,她便抢先出声,清了清嗓子,道:
“咳,那个,我听说楚将军你骑马的技术是一流的,本姑娘不才,也算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所以,想向楚将军你请教一下骑马的本领,不知楚将军是否有空屈尊与本姑娘切磋切磋?”
既然楚无衣呆呆笨笨的不知道该如何主动,那么艾秋并不介意自己主动一点儿开口邀请,她一直觉得,在喜欢一个人这件事情上,谁主动都没有什么问题,并不一定,非要对方主动,她才肯向前挪动脚步。
“骑马?”
被艾秋这变化极快地情绪弄得愈发有些怔愣紧张,再度下意识地询问出声,楚无衣却是没等艾秋再次对着他耐心解释出声,便已然是反应了过来,艾秋此番话语里字面的意思,和,那么一丁点儿的,字面背后的意思。
于是那惯常黑沉着的俊朗容颜上,难得的展露出舒心的笑容,还透着那么一丝丝的、更加难得的不好意思,然而,楚无衣却是十分愉悦的朗然出声,道:
“好,只要艾秋姑娘有空,无衣随时奉陪到底。”
伴随着那爽朗愉悦的嗓音落地,楚无衣还对着艾秋做出了一个恭敬却又轻松的“请”的手势,看着艾秋笑意盈盈地点头之后,便侧过身子,一边走在前面带路,一边微微低着身子,同艾秋说说笑笑。
“哎,这下我可真是放心了,他们两个人可算是没有结仇,反而还是有说有笑的,似乎关系更近了一步。”
眼看着楚无衣和艾秋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远,从一开始便误打误撞瞧见的江婉夏,从帐子角落里走了出来,拍拍胸口,对着跟在身后同样憋屈在帐子角落之中半晌的容承烨出声说道。
“你还别说,楚无衣这个人,笨是笨了点,但是,居然还知道亲手做一个护手赔给艾秋,而且,还让他歪打正着的,就这样把艾秋哄了去。这真是世间千般情缘,自有万种路数啊。”
继续感慨出声,江婉夏确然没有想到,楚无衣的追妻之路,竟然如此顺畅,而那个当着她的面便各种扭捏羞涩的艾秋,在真正面对楚无衣的时候,竟然能够如此的主动且顽皮,既包容了楚无衣的笨,又敞开了两个人的心扉。
“傻人有傻福嘛,无衣这样笨的,就合该遇着艾秋这样主动而聪颖的姑娘,如若不然,要是真等着他主动去追求一个姑娘,那恐怕他真的是要孤独终老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皇子妃那般说楚无衣有什么不妥,容承烨更进一步的,顺着江婉夏的话语感慨出声,清朗俊逸的脸庞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是真的,为楚无衣能得着自己的好姻缘而心中愉快。
放下心来的江婉夏和容承烨站在那里连番感叹着楚无衣的好运气,却只有始终跟在他们身边的叶青,一脸无奈的对着自家两位主子无语望天。
——那明明是整个大祁王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楚无衣,怎么到了自家两个主子的口中,就又是笨,又是傻的?自家皇子妃也就罢了,向来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主,怎的自家主子也跟着这般言语,这“有妻万事足”的性子,也太过让楚将军伤心了吧?
跟在一路聊天向着远处走去的两个人身后,叶青止不住地摇头,却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叹息,而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更加不敢有所反驳——谁让,最初说楚将军笨的那个人,是整个三皇子府谁都不敢惹的皇子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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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乍起,寒意骤降。
在帐子里点起的暖暖炭火盆边,江婉夏听到了来自永安城皇宫中的圣旨圣意。
三皇子容承烨,奉旨出征,平定赫拓族之乱有功,特奉旨率军返回永安城中,因其重伤在身尚未痊愈,皇上特准许他路途时日不严格设限,一切以身体的安康为行军赶路的准则,只是不要误了赫拓族外使与大祁王朝相商事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