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我同沈思语之间的事情,是一场误会,又或者说,是你落入了她和康贵妃故意设下的陷阱之中。”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江婉夏,容承烨微微地叹了口气,郑重其事的出声说道。
正在抬手给乱动掀开被子的容承烨重新掖好被角的手微微一颤,江婉夏低头,正迎上容承烨那望过来的从容而坦诚的目光。
“沈思语一直对我心生爱慕之事,不假;我瞒着你,在三皇子府外另寻宅子将她安置,也不假;七夕节那晚,我因着她而耽误了与你的约定,更是不假。
我承认,在沈思语跟着无衣来到永安城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甚至想要隐瞒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之所以对她多了几分耐心和容忍,并不是因为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更不是因为我对她心中有情。
我对沈思语那般,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沈陆沉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至亲罢了,而当年若是没有沈陆沉他奋不顾身的出手相救,我早就已经死在靖安皇后的毒手之下。”
抬手把江婉夏的白皙小手握在掌中,容承烨抬头紧紧盯着江婉夏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认真出声。
“而后发生的那一系列令你心生误会、心生伤痛,最终选择离开我的事情,全都是沈思语和康贵妃里应外合故意做出来给你看的,包括沈思语最后给你看的贴身衣物佩饰,也都是康贵妃给她的。
身为我的’母妃’,康贵妃手里存着我的一些私密之物,也并非是一件难事。而当时的我没有在你身边,却是被乌越一族来使被刺杀的事情,拖住了手脚。”
继续认真的出声,容承烨握着江婉夏的手掌更紧了几分,仿佛只有这样将她攥在手心之中,他才能够安下心来,才能够相信,她不会再度离开自己。
“容承烨,我……”
耳听得容承烨无比认真地解释出声,江婉夏的心里,竟是再也生不出丝毫的怀疑之意,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回忆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又在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所以,”微微的摇了摇头,容承烨打断了江婉夏尚未说完的话语,幽暗深邃的眸子里充满前所未有的真诚,他正视着江婉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郑重出声,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心里会分一些位置给沈思语,也不用费心,自己该如何把沈思语从我的心里排挤出去,又该如何才能占据我的全部心思,因为,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江婉夏一个人。”
身体仍旧虚弱的容承烨,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然而却是字字句句坚定如斯,重重地敲打在江婉夏的心间,铭刻在她的心上。
帐外风雪大作,帐内烛火摇曳。
羞红了脸颊却又感动万分的江婉夏,不由自主地俯身向着容承烨更加贴近而去,却是在两厢温存过后,忽然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便反应过来,自己从方才起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在哪里。
“容承烨,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将沈思语赶出你的心里,想要独自一人占据你的全部心思的?你昨天晚上,难道不应该是昏睡着才对吗?!”
灵台顿时一片清明,江婉夏倏地一下便坐起身来,转头对着容承烨质问出声。
——明明,昨天自己对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处在昏睡之中的,那他,究竟是怎样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的?难不成,他那个时候已经醒来,却是为了诳着自己说出心里话,所以,故意装昏迷?!
心中那恼羞成怒之意顿起,江婉夏咬牙切齿地盯着容承烨,大有倘若他敢不说实话,便将他生吞活剥了的凶猛气势。
“咳,那个,那个我昨天晚上,确实,确实是昏睡着没错,但你,你也知道,人生病的时候,原本就睡不踏实。更何况,更何况我伤的这么重,伤口那么疼,所以,难免,难免就会被疼醒。
但又,又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是很清醒,所以,咳,所以才听到了你说的那番话,但是,我迷迷糊糊的,又不知道真的是你在说,还是我自己做梦梦到的,所以,所以这也怪不得我,咳。”
苍白的面色之间浮起几分尴尬之色,容承烨躲躲闪闪的,还是说了真话,却是在江婉夏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自己呛到了自己,于是还没等江婉夏质询的话说出口,他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于是一时之间,又是给他顺气又是给他递水,还要小心照看着不让他扯动伤口,江婉夏便是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等到容承烨的咳嗽终于止歇了下来,江婉夏方才心头涌起的那些恼羞成怒之意,便也近乎消散殆尽,只是靠坐在床榻边沿,满眼不放心地看着容承烨。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一点儿好奇。”
渐渐平复了气息,容承烨尽管此刻被咳嗽牵动了的伤口剧烈疼痛着,然而,那俊美的脸庞之上,却仍旧是浮起几分慵懒的坏笑,抬起头来,对着江婉夏缓缓出声。
“好奇?你有什么可好奇的?难不成,你是觉得你自己太差劲,所以不值得我这样用心喜欢?”
略有些没好气的出声,江婉夏垂眸向着容承烨看去,姣好的面容之上,却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既然真的喜欢了,既然已经跟对方表达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就这般坦坦荡荡的将话说出来,江婉夏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不好意思,更何况,眼下这帐子里,也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