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目光。
江婉夏的心，顷刻之间便沉了下去。
仿佛坠入千年寒潭一般，冰冷彻骨，却没有尽头。
“沈思语，你不要满口鬼话、谎言连篇！你什么时候说二皇子的事情了？！你今日自打踏入三皇子府的大门，口口声声说着的，全都是要将我们家小姐的三皇子妃之位取而代之的僭越之语！”
再也忍耐不住，杏儿不顾江婉夏的眼神拦阻，气愤不已的反驳出声。
——自家小姐可以因为同容承烨发脾气，而倔强的不肯说话，但她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在这里颠倒黑白是非！
“这屋子里这么多人，每个人都听到了你们方才说得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想要抵赖？一点儿门儿都没有！更何况，沈思语你方才还发了疯，把我家小姐……”
“杏儿姑娘！我家小姐都被你打成这副样子了，难不成，你还要反过来污蔑她吗？”
眼看着杏儿就要把江婉夏受伤的事情说出来，向来颇有眼色的巧绿，当即打断出声，嗓音高亢，却是带着哽咽。
“你说，这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可是这满屋子的人，都是你们三皇子府的下人！今天，他们若是不肯违背良心帮着你们污蔑我家小姐，那么明天，他们还能有命可活吗？！”
“巧绿姑娘，你这话说得就……”
“都给我闭嘴！”
没等那实在看不过眼的下人壮着胆子将话说完，容承烨便大喝出声，打断了那人的话语。
容承远，又是容承远！
他就知道，容承远没安好心！
他就知道，那日五皇子府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误会！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容承烨铁青着面色，看着江婉夏出声问道，他终究，是想从她口中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只要她说，他就信，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只要她说。
“怎么一回事？”面上的讥讽之意更甚，江婉夏冷冷地看着容承烨，心寒彻骨，盖过了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之意。
“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怎么一回事，问不问我，或者我说什么，对你来说，有意义吗？”
“我是在问你话呢，”语气一沉，容承烨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五皇子府看到的那一幕仍旧在脑海中清晰不已，再加上从前，江婉夏肯为了容承远而同自己翻脸，容承烨的心中，便是莫名地涌上一阵心慌，而那铺天盖地、近乎丧失理智而难以克制的愤怒，便是为了掩饰那心底里的慌乱，而生出来的欲盖弥彰。
但江婉夏，却偏偏，看不懂。
“烨哥哥，你不要生气，今天的事情全都是思语的错，”虚弱无力地抬手，沈思语抓住了容承烨的手臂，略略有些发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慌乱不安。
“都是思语，不该道听途说了几句，就跑来劝三皇子妃不要同二皇子离开，兴许，那只是谣传呢？三皇子妃她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同二皇子离开永安城呢？二皇子他……”
“沈思语，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要同二皇子离开了？！你这样红口白牙的胡编乱造，究竟是何居心？！”
耳听得沈思语胡编乱造的愈发不堪入耳，杏儿那愤怒不已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抬眸狠狠地看向沈思语，她几乎就又要忍不住地冲上前来。
“把她给我，看好！”
冷冷地看了杏儿一眼，容承烨原本想说“绑上”的嘴微微一顿，词儿到嘴边，又换成了“看好”。
于是屋子里站着的下人，便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到杏儿的两侧，低低道一声“得罪了”，却是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巧绿在心中暗暗发怒，却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你继续说。”
回头盯着沈思语，容承烨的嗓音里是低至冰点的寒凉，那深邃暗沉的眼眸直直盯着沈思语，令她的周身莫名地有些发毛。
然而，话已经说出口了，此时的她，断然没有再给自己拆台后悔的可能。
“其实……其实……那些事情，真的，真的只是谣言。毕竟，毕竟五皇子府里发生的事情，又有谁、有谁能知道呢？
更何况，三皇子妃她，她一直对烨哥哥你很好，你也对她很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三皇子妃，她，她就要跟着二皇子离开呢？”
柔弱地出声，沈思语做出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模样，然而却是刻意地反复提及“二皇子”三个字，看着容承烨的面色一点一点的暗沉下来，在心中暗自窃喜。
——康贵妃果然没有骗她，只要将“二皇子”三个字扯出来，容承烨就会瞬间变得愤怒且难以自控，若是再提及“离开”……
那便是如今这副面色似是仍旧能够保持镇定，然而内心，却已经是理智全然丧失，根本就判断不出，眼下的这些事情，究竟是否合理的这般模样。
而容承烨越是丧失理智，没有办法立刻好好思考分辨，那便越是对她有利，毕竟，有些伤害，不是事后能够弥补得了的，尤其，是感情上的伤害。
等到事后他反应过来，再向“江婉容”道歉，而“江婉容”却已经受到了伤害而不肯原谅，让他心中既是失落又是不满的时候……
便是她自己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心中这般想着，沈思语的目光中便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得意之色，抬眸微微错开容承烨的身子，沈思语那带着挑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