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是不忍心打扰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美好气氛,容承烨你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拿话来挤兑我,这笔账,我给你好好的记下了!
满心腹诽的杏儿来到床榻之前,毫不留情地,用身子挤开了坐在那里的容承烨,径自把自家小姐重新抢了来。
“你这丫头,果然跟你家小姐一个性子,分毫不肯吃亏。”
自然是看出了杏儿的故意之举,容承烨并没有生意,只是一面起身让开地方,一面笑着摇头出声,然后,便没再管她们两个人的,径自走向了杏儿放下药碗的桌子。
“小姐,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昨天,真的是要吓死杏儿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见着江婉夏醒来而放下去的心,却在开口询问的一瞬间,又充满了担忧和后怕,杏儿拉着江婉夏的手,还没有说了半句话,嗓音里,便已经是带了几分哽咽。
“傻丫头,瞧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方才还牙尖嘴利的很,怎么一转眼的,就开始掉金豆豆?”
唇角含笑,江婉夏抬起衣袖擦去杏儿脸颊上的泪水,嘴里故作轻松的逗着她玩笑,然而心里,却也是同她一般的,充满着劫后余生再度相见的激动喜悦,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后怕之意。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本来,本来奴婢看到小姐醒来,是很开心的,可是,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抽泣着出声,杏儿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脸上浮起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
“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是又哭又笑,像什么样子?真是个傻丫头。”
语气里充满无奈,江婉夏看向杏儿的目光中,却没有半分嫌弃之意。
自从她这一缕孤魂来到这陌生的时空开始,杏儿便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和依靠,此番遭逢大难,两个人再度这般相见,自然是不可能心绪平静的不起半分波澜。
“讨厌啦小姐,你又笑话人家。”
皱了皱鼻子,杏儿努力地抬手去擦,却发现泪水根本止不住一般的越流越多,心中不好意思的情绪更甚,便是语出嗔怪的,抬手轻轻晃了一下江婉夏的手掌。
“就你这般又哭又笑的模样,不但你家小姐要笑话你,我也要一起笑话你。”
嗓音清淡含笑,容承烨端着药碗,站到了杏儿的身后,然后赶在她出声反驳之前,将手向前一伸,道:
“喏,该给你家小姐喝药了,你若是再这么又哭又笑下去,你家小姐的药可就要凉了。”
刻意的咬重了“你家小姐”四个字,容承烨瞧着杏儿那吃瘪的模样,心里就不由得替叶青一阵好笑。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怪得很,明明当初闹得最凶,最为势不两立的两个人,便是叶青和杏儿,怎么现在,偏偏就瞧上了杏儿呢?
啧啧,叶青啊叶青,就杏儿这牙尖嘴利的泼辣性子,怕是日后,你且有的罪受呢。
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容承烨瞧着杏儿给江婉夏喂药时的全神贯注,一面缓步向着屋外走去,一面暗自打定主意,若是日后叶青遇挫,他便想办法在江婉夏这里吹吹风好了。
什么?
他自己都还没有搞定江婉夏,又哪里来的“吹吹风”的自信?
笑话,他容承烨看在眼里、挂在心上的人,怎么可能搞不定?
迈着步子向太医暂住的地方走去,彼时自信满满的容承烨,并不认为自己和江婉夏之间会有怎样太多的难题,却并不曾想到,此去经年,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要一同经历怎样的风雨,才能赢来最后的平安喜乐。
请太医再度瞧过了脉象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容承烨瞧着江婉夏那颇有些倦怠的面色,轻柔着嗓音出声,道:
“累了吧?我扶你躺下再睡一会儿吧,横竖现在已经天黑了,你若是直接睡到明天早晨才是最好。”
“容承烨,我睡在你的房间,占了你的床榻,你今晚睡在哪里?”
被容承烨扶着重新躺下身子,早就注意到房间不对的江婉夏,一直到此刻,方才找到机会询问出声。
“三皇子府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我随便找间屋子就能睡,倒是你,瞎操心什么呢!”
低头替江婉夏盖着薄被,容承烨浅笑着出声,夏夜本就风凉,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伤在身,更是受不得风吹。
“随便找间屋子睡?”
尽管精神有些倦怠,然而江婉夏的脑子却并没有迷糊,故意地反问出声,她抬眸看着容承烨,继续出声,道:
“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容承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今晚又打算悄悄守着我,然后一夜不睡?”
“没有,我本来就是要等你睡着之后,再去找间屋子睡觉的。”
被戳中了心事,容承烨仍旧是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从容不迫的撒着慌。
“那你抬起眼睛来看着我啊,看着我,然后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容承烨的谎话,江婉夏的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没等他开口,便再度出声,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这些时日,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怎么合眼了吗?昨天又找了我大半夜,找到我之后,又寸步不离的守了我一天一夜。
容承烨,你真的以为,你是铁打的吗?你一直这么熬着撑着,若是真的生病了,你让整个三皇子府怎么办?你让我……”
原本只是想要戳穿他的谎话,然后厉声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