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余空吟无法内视自己,却能看到别人的身体状况,所以她才知道闵成雪的胃有问题。
又等了一会儿,彻还没有回音,余空吟就淡笑一下,说道:
“树林游戏的时候,你问过我的愿望,我没回答你,对吧?”
夜风吹过,空气有些凉了,月亮被乌云遮挡住,似乎要下雨了。
“现在可以说了——我的愿望是杀你。”
空气变得更冷了,余空吟侧目,似乎感觉到了彻的存在。
“想以牙还牙杀我315次?哦,不好意思,忘记算刚才那次了,应该是316次。”天空中传来彻的声音。
余空吟仰起头,“刚刚的致命伤是颅部贯穿,不算你杀的。而且你亲自杀我只有30次,别搞错了。”她很执拗地强调出口。
“哦,那你想杀我30次?”青年开口,白色的身影从高空缓缓降落,就像翩翩的仙人一般,余空吟一撇嘴开启孔雀瞳,就能看到彻耍出的小把戏——他身后有细小的红色脉络。那脉络微微发亮,紧附在楼顶边缘,随着彻落下,脉络也就消失了。
“一次就够了。你没我命长。”余空吟挑衅地笑笑。她不想在彻的面前示弱,尽管这男人看过她最屈辱,最糟糕的一面,她也不愿放下尊严。
“余空吟,你不是复活,只是还没有死——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彻叹息了。他帅气的脸上再没有阳光,而是时时刻刻的阴冷表情。他这样的气质其实更适合黑色,可不知为什么,彻很少穿深色系的衣服。
余空吟不置可否。她听不懂彻说什么,彻也从来不和她多解释。只是彻那张来自于罗胜恒的脸,余空吟每看到一次就窝火一次。
她没有实力,没有实力……所以无法让罗胜恒安息。这个事实令她难过又挫败。
“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受伤。”彻说,表情竟然很悲伤。
真是恨透了这张杀人无数又假装慈悲的脸!
余空吟冷哼一声,“受伤是我的事,不用劳您大驾兔死狐悲。”
然而彻又悲伤了,他叹息一声,看向余空吟的眼神就像她笨得无可救药一样,然后这悲伤的表情就变了,变得很愉快。余空吟警惕地瞪着他,生怕他心情太好又杀自己一个来回。
“你似乎……并不知道受伤的意思。”彻微笑地说。
余空吟的牙齿开始打架,因为她知道每次彻这样说之后,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比如他上次说:你似乎很喜欢当警察?然后就安排一群实力超强的路人甲来追杀她,一次又一次……到最后她已经被杀怒了,不管谁对谁错,谁是被迫的谁又是故意的,把这些人统统都杀光了。
彻并未就这个话题多说,而是提出其他的话:“余空吟,你不觉得这次的苏醒有点久吗?”
余空吟想了想还真是。之前到达屏市才清晨,再磨蹭也不过中午。她死了这么多次早就掌握了复活时间,最多才不到一小时。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只有一种情况,会让她复活减缓。那就是尸体损毁太严重了,她不能原地复活……
“你又拿我尸体干嘛了?”余空吟问,语气很不耐烦。彻喝她这么久的血,都从触手怪进化成牛掰精神怪了,还不会腻吗?
“没干嘛。”彻嘴上这么说,手却指向远处的宁大教学楼,“只是给l2加点猛料。它们不会飞真是太可怜了……”
后面的话余空吟干脆没听,她从楼顶直接跳下,落地时砸了个大坑,瘸了几步就咬牙开跑!
该死!该死!居然用她的血进化丧尸!
“哦,对了。有件事没告诉你,l4以上都攻向首都了,估计三十日的清晨就会到。”彻的声音在余空吟的脑海中闲闲响起。
余空吟脚步一顿。
“从这儿到首都,你只需要奔跑两小时——哦,前提是超负荷奔跑,可能会过劳死。但我不介意你试试,毕竟耽搁时间救人的话,首都就危险了。”
余空吟双手握拳,视线在基地的方向和笔直的大道上来回往复,最后还是跑向了基地!
“余空吟,我曾说过,记住你的每一个选择。”
这一回,余空吟真的停下了。她回身,孔雀瞳美丽分明的层次中带着杀机,反而变得恐怖了,“别从嘴里吐出罗胜恒的话,这会让我恶心,而且更想杀你。”她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凛冽。
彻轻笑出声:“前者你可以克服,后者……很遗憾,明明是我们都期待的结果,你却一直都做不到。现在的我就算我站在这儿给你杀,你也杀不死。”最后几句的声音越来越小,每当这时候,就是彻要离开了。
余空吟被戳到了痛处,“会做到的,你等着。”她咬牙说道。
“可是……已经晚了啊。”彻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余空吟想追问是什么晚了,可彻的存在感已经消失……
对话到此结束,余空吟也不多想,反正彻总是神经兮兮的。当务之急是快去基地,把人救出来。刘择晓是必须救的,赵远志因为会开电子锁,驱车就靠他了,所以也得救。
而首都……到头来,她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余空吟叹息一声,其实刚刚有一瞬间,她的感性盖过了理性,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一名知情人,有义务将危机预告给首都听。可现在时间根本不够了。
三十日——就是今天的清晨。
她不会开电子锁,所以交通工具都不能用,一路跑过去是能赶上,可是会跑死,死过后又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