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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玉珠觉得柏贝贝脸上的笑特别碍眼,脸一红,装出凶狠的样子,道:“嫁妆钱又怎么了?嫁妆钱就不是钱吗?你给我记住,这可是我借给你的,赚了钱一定要还给我!”
“好~”柏贝贝暧|昧的笑着,故意抑扬顿挫的开口:“我一定还!”
柏贝贝一顿,又道:“而且还要加倍还,等你跟我哥成亲时多添些嫁妆。”
“死丫头,你敢消遣我!”柏玉珠纵然脸皮再厚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被柏贝贝这么一调侃,恼羞成怒,作势就要往柏贝贝招呼过去。
柏贝贝笑着跑出厨房进了主屋,躲到床上去了:“娘,快救我,嫂子要打我呢。”
“你还说,你还说!我不理你了!”柏玉珠又气又恼,碍于冯氏又不敢上前,跺了跺脚,红着脸跑出去了。
“你这孩子做什么惹你玉珠姐生气?”
冯氏对女儿嗔怪一声,却在心里叹息着:也不知道满船还有没有这福份?
对上母亲眼底的忧伤,柏贝贝收起笑意,安慰道:“娘,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愿吧。”
冯氏话音刚刚落下,满仓兴高采烈的端着一小木盆贝壳跑进屋:“姐,,我捡了好多漂亮的贝壳呢!”
都说小孩子有食三日胖,无食三日瘦,这些天满仓每餐两小碗饭,才几天这小脸就长肉了,腿也有劲了,不但路走得好,还能拎些轻的东西了。
“我们满仓真棒!”柏贝贝毫不吝啬的表扬道。
小孩子都喜欢被大人表扬,满仓也不例外,他开心的说道:“姐,以后我每天都去帮你捡贝壳,到时姐就能做很多很多漂亮的东西出来了。”
“好,”柏贝贝笑道:“不过要太阳下山后你才能到滩上去,知道吗?”
“姐,我知道,玉珠姐都跟我说了。”满仓眨着大眼道。
第二天天还没亮,柏贝贝做好早饭,包上两个馒头,将贝壳成品装进布袋甩在肩上悄悄出了门。
天还没完全亮,四处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柏贝贝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柏贝贝毛骨悚然,她背着布袋越走越快,走几步就要往后看一眼,这样半走半跑,一直到天完全亮,看得清周围的景物柏贝贝才安心的放慢了脚步。
柏贝贝看到路旁有块大石头,就势坐了下去,直到这会她才发觉自己的腿直打颤,肩膀也热辣辣的疼,不用看都知道是被布袋磨破皮了。
柏贝贝撩起衣摆想擦额头的汗水,发现整件衣裳都湿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冷汗还是热汗打湿的。
休息了一会,柏贝贝抬眸环顾了下四周,见放眼所及之处没有半个人影,除了泥沙地和石头,连棵树都没有,给人一种荒凉、寂寥的感觉。
柏贝贝很庆幸海边通住茶寮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不然她想找人问路都不知道到哪找去。
时间关系,柏贝贝没有歇太久,待恢复体力后将布袋甩到另一边的肩上,又开始往前赶。
可是没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叉路口,柏贝贝傻眼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可好,到底哪一条才是通往茶寮的路?
就在柏贝贝纠结当间,左边小路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一辆牛车慢悠悠的往这边驶来。
柏贝贝雀跃不已,待牛车走近才对车夫问道:“大叔,请问哪条是去县城的路?”
“姑娘,你要去县城的话就上车吧,车上这些乡亲都是要到茶寮那边坐马车去县城的。”车夫用拿鞭子的手指了指另一条路说道。
原来右边那条才是去茶寮的路,柏贝贝暗忖。
柏贝贝想了想,问道:“大叔,请问这里离茶寮还有多远?”
坐牛车肯定要车钱的,要是不远的话她想省下这坐牛车的钱。
“还有七八里路,你要坐车吗?不坐的话我就走了。”车夫有些不耐烦了。
七八里也不算远,柏贝贝咬了咬牙:“大叔不好意思,我还是走路过去吧。”
“随便你。”车夫甩了下鞭子,赶着车走了。
柏贝贝也加快脚步紧紧跟在牛车后面,尽量不让牛车离开自己的视线,因为她担心前面再来个叉口。
就在柏贝贝近乎脱虚的时候,一个棚子出现在的视线中,棚子里坐着好些人,棚子旁边停着两辆马车和几辆牛车。
柏贝贝暗暗舒了口气,总算到了。
赶了那么远的路,又出了那么多汗,柏贝贝此刻嘴里都干得冒火了,她忍痛花了一文钱要了一碗茶水。
喝完水问过老板才知道几辆牛车都是从宝港镇那边送人过来的,都是要坐马车去县城的,这些人中有的是到县城走亲戚,有的是想去找活干,也有少数人是带了自己种的庄稼到县城去碰运气。
只是这车费贵得吓人,一个人头要八文钱,带货物要加收两文,柏贝贝交了十文钱车费,心都在滴血。
马车车厢不大,可是却挤了二十来个人,挨肩叠背,夏末的太阳直射在车厢上,炽热的气息和令人作呕的汗酸味充斥鼻间,再加上马车的颠簸,柏贝贝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跳下马车的冲动,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柏贝贝感觉到车速减缓,睁眼看见赶车的车夫正在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赶车,而车内的人也纷纷掏出各自的干粮在车上吃了起来。
柏贝贝却没有半点胃口,她抱着布袋继续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