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龚存单有些惊讶,越发觉得她有意思了
为了一直发簪就能让她彻夜不眠,显然她的主子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子,若是一般婢女,只怕早就害怕不已,就算不痛哭流涕,也会啜泣不止。
然,她却这般无所谓,找不到发簪,她似乎丝毫不担心明天所要面对的惩罚,反而如此轻松……甚至……愉快。
龚存单的好奇心被勾起,他真想看看她明天要如何面对她的主子,是依旧这般淡然无畏,还是会心惊胆颤?
他又跟了她一会儿,见他不走,从月终于再次将眸光投向他:“公子还不去休息?”
“不困,不睡也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从月只是娴静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似乎是有些无聊,龚存单再次开口:“请问姑娘芳名?”
“萍水相逢而已。”从月看着脚下的水花,淡淡的声音混合着水声传来。
有些意外于她的拒绝,龚存单失笑,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很快他平静了下来,只是,他的眼底划过的流光却是含着几分玩味的意味。
凌晨刚过,天很快就亮了起来。
他看见女子的侧脸安静而清丽,一袭水绿色衣裙,将她妙曼的身姿烘托的玲珑有致。
视线里,女子缓缓走上岸,对他凝眉一笑,巧笑嫣然:“再见。”
她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然,却让他觉得她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特别的一个,可是他却又说不出她哪里特别。
她湖绿色的裙角被污泥染黑,在她出尘清丽的气质下,却丝毫没有狼狈之感,反而更突出她遗世而独立的风华之姿。
龚存单眯了眯眼前,有霎那的深思。
楚潇离交代的事情,从月自然是要先到他那里有个交代的,至于结果如何,她也唯有静观其变。
她去的时候,楚潇离正准备去上朝。
看见她,他习惯的眯了眯眼,随即清俊一笑。
看见那笑,从月的眼睛跳了跳,总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就听见楚潇离带笑的声线传来:“据说昨晚你和亦临国三皇子相处的很融洽,不如你跟他走如何?”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冷光,从月微微垂了垂头:“我能说不吗?”
“不能。”他虽然笑着,可是他的话语却是干脆而冰冷。
晚宴上她之所以没有亲自出马,就是不想被亦临国的王爷看上,招惹出不该有的是非,却不想,她仍是没有躲开。
不过,与呆在这个魔鬼身边比,流落异国他乡,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糟糕,可是……她仍不喜欢,更不喜欢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
“回来等本宫的好消息。”楚潇离在她的唇上留下温柔多情的一吻,潇洒而去。
“千岁殿下现在能放了林乔么。”她对着他的背影问。
他转身,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高深莫测:“你没有找回茹夫人的发簪,本宫何来理由放人?”
语落,他邪肆的扬长而去,留下她在原地咬牙切齿。
等待真的是件十分磨人的事情,从月在等,在等楚潇离的最终答案,她不确定,他是否是真的会将她送给龚存单,随他回亦临国。
其实,和留在这个狼窝比,她更不喜欢远离他乡,可是谁又能保证,那不会是另一个狼窝呢?
她最恨的是,她却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甘,愤怒,可她却别无选择,她怪自己不够强大,抵抗不了楚潇离手里的权势。
每当从月不高兴的时候,她就喜欢弹琴。
琴声悠悠,暂时带走了她所有的烦恼,因此她也不知道龚存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久。
琴止,掌声响起,她这才知道,原来她的身后有人。
“你来干什么?”想到楚潇离想要将她送给他,面对他,她再无之前的平静。
从她的表情,龚存单确定,她早就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反倒是他知道她的身份时有些惊讶,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婢女,却不想,居然是晨风大臣的千金。
“你似乎很不喜欢看见本王。”面对她的冷脸,龚存单也并不生气。
“王爷果然很有自知之明。”也不怕得罪他,从月回答的毫不客气。
龚存单表情一晒,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这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
他对她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想到刚得到的消息,他又笑了,或许,这个女人真的能让楚潇离奸计得逞也说不定,呵,美人计?如果是眼前这个人,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跟本王回亦临国如何?”为了增加诱惑,让她动摇,他又补了句:“做本王的妻,要知道,本王的三王妃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不是夸张,在亦临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挤破脑袋进他的三王府,哪怕是做妾也好,因此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倨傲,如神般高傲,好似是多大的恩赐一般。
“哈哈哈……”从月笑了起来,似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般嗤嗤笑开。
她笑得花枝乱颤,却讽刺意味十足,她一直笑一直笑,也不说话,直到笑出泪来。
她明明就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龚存单却觉得在那笑里,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那笑让他有些挂不住,似是被人扇了一耳光般难堪。
明明就有些恼怒,可他依旧淡笑出声:“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