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嘿然一笑:“这宇内四海皆是我龙族掌管,海里的宝贝,当然就是我龙宫的东西。再说,虽然我强取豪夺你的神铁,可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神铁来头太大,乃是太古就有的神物,人间没有任何火焰能够炼化它。我知道你沉迷炼器之术,但是这神铁可不是你能征服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把这神铁一直放你这里,你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除了九天仙府的三味真火、灵山佛国的心灯之火和深渊魔宫的魔火,天地间再也找不到第四种炼化这神铁的法子。你的修为还差得远,沉迷于炼器之术,终究脱不开旁门左道,所以你才会卡在出神入化的门槛,三百年不得超脱。”见红发老祖眉头一扬,准备反驳,他几句话又把对方给堵住了:“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你这么多年来不得寸进乃是事实,这次又被我先一步突破入化修为,难道还不能明白分心旁鹭是修行大忌吗?再说这定海神铁绝非你能炼化,我带回去也不是为了用它打造飞剑神兵,只是拿来做镇宫之宝而已,有了它,才能证明我龙宫才是南海之主,名正言顺。”
红发老祖似是被龙君这番话触动了心事,沉默了半晌方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我知道你这家伙抢夺定海神铁,肯定没那么好心,不过你说的那句话不错,我确实是太过沉迷炼器,忽略了本身的修行。所以这次对上你才会棋差一招,缚手缚脚。如今神铁已经丢了,我也该死心,好好钻研我的紫血大法。希望下次交手,不会再像今次一样。”
南海龙王仰天长笑,十分开怀:“想不到你沉迷了五百年,今天终于开悟了,虽然这次大张旗鼓,没能得到定海神铁,但是能够说服你这个老伙计,总算是不虚此行。往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再这么乏味了。”他大手一挥,龙宫诸位太子和几位元婴级数大妖躬身行礼,领着那帮虾兵蟹将潜入海中,片刻之后就消失殆尽。至于墨茗,他暗算了龙宫的太子,见到龙王过来,担心会被报复,早在红发老祖解开乌云桃花瘴的时候就趁机开溜,不知所踪。
南海龙王衣袂飘飘,如神仙一般御风而行,登萍渡水,指着那神秘人远去的方向喝道:“虽然此人功参造化,修为通神,但我龙族几千年的声威,绝不能就此低头,儿郎们,回去以后小心戒备,四处多打探打探,务求找到那修士的来头去向,以雪今日之耻。”顿时四海之内响起无数人齐声回应:“诺!”龙王哈哈大笑,踩着浪花飘然远去。
红发老祖盯着龙君远去的背影,久久无语。此时陷空岛众弟子除了陈开泰等伤势极重的,绝大部分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一些门人弟子已经主动去岛上各处角落,帮那些受伤的渔民治疗伤痛,修补房屋,这次龙族来袭,虽然说龙君与红发老祖是老相识,亦敌亦友,但双方的门人弟子却并不知晓,故而下手都没有容情,若非凤渏墨先前劝双方文斗,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众。如今虽然陷空岛人人带伤,但除了少数不幸被火烧死的渔民,多数人在得到救治以后,倒是很快就康复过来。
另外一些弟子跟红发老祖禀告了一声,就搀扶着陈开泰等伤势比较严重的师师妹,去了五云宫休养。何无畏跟陆吾走到红发老祖跟前,仔细向他逼禀报红发老祖不在的这些日子,岛上发生的点点滴滴,尤其是龙三太子跟龙五太子带人来到陷空岛以后,更是事无巨细,一一翻检。红发老祖一边点头,一边询问其中的一些细节,末了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你们且先下去,安顿好一众师妹和岛上的渔民,然后再来找为师,至于那位凤道友,她既然临危不乱,帮了我们陷空岛一脉,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稍后我自然会设法找到那神秘人的去向,想办法把这位凤道友解救出来。”他这番话主要倒是为了安慰两名弟子,以他的修行和见识,自然知道那神秘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已趋飞升之境界,就算自己再进一步,哪怕与龙王联手,也决然抵敌不过。
何无畏听师父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陆吾却依旧闷闷不乐,总觉得凤渏墨是受自己连累。红发老祖了解这个弟子天性,心知多说无益,也不再开解。这时候顾沅沅领着一众青城派的修士,来跟红发老祖告罪。既然定海神铁已失,他们留在岛上也无意义。这批青城弟子在水族来袭之时,除了顾沅沅跟凤渏墨他们在海上拦截龙三太子,其他人都留在陷空岛上。龙族其他几位太子趁机攻取五云宫的时候,这些纨绔子弟也曾试着出来帮手,结果被龙族一击即溃,不但出乖露丑,还连累了红发老祖的门人。这时候一个个灰头土脸,满脸羞愧地来跟红发老祖告别。
红发老祖笑看一众青城弟子施礼完毕,等到最后顾沅沅上前道别,他脸色不变,只是点点头:“去吧,这些日子慢待了。”等顾沅沅等人放出巨木神舟,人都上了船,他忽然脸色一变,右手在虚空中一抓,巨木神舟上顾沅沅顿觉喉头一紧,彷如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紧紧勒住,跟着整个人在地上反复打滚,弹起到半空中又恶狠狠地摔下去,把船板砸得轰隆作响。那顾柳氏见自家相公突然如此,骇得神魂颠倒,扑上来抱住顾沅沅的脖子,大喊大叫让周围同门来帮忙。青城派那些二世祖何曾见过如此情形,一个个手忙脚乱地施法念咒,都无济于事。
那顾柳氏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惨然,跪下来朝着红发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