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顺利点燃的线香,我心下松了口气,点香时香要根根分开的,不可粘连,点着以后,火苗上窜为吉,不要扇更不要吹,不起火冒黑烟点不着为凶。
现在这火苗虽然没往上窜,但也和凶兆没有搭边。
收完香火,我双手平举,将其插入了香炉。
做好了准备,我取来一个瓷碗,往里面倒入山泉水,拿出一根红绳,平整的搭在了碗口上,旁边摆上了一把剪刀,现在这红绳,是引魂绳,呆会我要罩不住了,可以靠剪断这根红绳来终止法事。
布置完一切,我深吸了口气,将写有沈晓芸的生辰八字的纸条跟引魂符箓放到一起,在法坛上转了三圈,别分于两根红烛上各点燃一角。
符箓跟那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遇火而燃。
“黄泉九幽,招魂乃引。三魂七魄,合神搜灵。魂魄已成,九幽至阴……”
这段招鬼咒法,我现在也是头一次用出来,具体有没有效果,不得而知。这个时候,那符箓上的火苗,也逐渐快要烧到手指。
指尖微微吃痛,我将符箓连符带灰放到了盛满山泉水的碗里。
法总算是成了。
骤然间,原本四处乱窜的阴风,尽数朝着房间门口涌了过去,这肉眼可见的效果,我看得眼睛发愣,狠狠吞了口唾沫。
这种时候,要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饶是我现在觉得自己也算练出了些胆子,但真要面对面的将这厉鬼招来,心理压力同样还是大得很。
阴风一直往门口聚集,我一颗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就在这时,逐渐在门口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红影,我看不清那红影的模样,只是隐约间,好似化成了人形。
“沈晓芸,是不是你?”我手指骨捏得有些发白,神色紧张的出言试探。
阴风散去,首先出现的,不是人脸,而是一头异常乌黑的头发,红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我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背对着身子。
映入我眼帘的,只有她惨白的手臂。
终于,她的头缓缓动了,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开始转了过来,我呼吸变得沉重许多,眼睛可以说是目不转睛,现在这会,甚至连眨眼我都有些不敢。
脸,确实是沈晓芸的脸!可是,现在的她,甚至比她的尸身还要恐怖三分,乌黑的唇瓣,猩红的舌头捋在外面,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眼白。
在她白皙的脖子,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勒痕印在其上。
我深吸了口气,尽力压下恐惧:“沈晓芸,阳间的路你已经走到了尽头,你的怨气,最好尽早放下,否则……在阳间呆久,你日后进入地府,将受十八般阴罚,百年难以超生!”
我这连哄带吓,沈晓芸听着毫无反应。
我没有再吭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动不动,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千万不能在鬼面前露了怯。这话爷爷提过一次,我一直搁心里记着。
过了许久,也没见她有所动作。
不过这会,我倒发现厉鬼与普通阴魂的一些不同,她现在这模样,抛除那张可怕至极的脸,竟仿佛拥有着生人的ròu_tǐ。
单看背影,甚至让人以为这还是个活人,只是皮肤太过病态。
以前我所遭遇过的阴魂,包括王寡妇的丈夫在内,都不过是灰蒙的人影,哪像现在沈晓芸这般凝实,真要形容,我更觉得她像极了一具活尸。
“吊、吊吊……死、死死……”沈晓芸喉咙微动。
我听不清全部,只能听到她隐约发出的字节,翻来副去的吊与死,好似传达的意思,仅仅只剩下那死前的意志。
难不成厉鬼没有思维?
想到这种可能,我很快心下否决,铜镜里鬼物当初占据袁琳还有丁雪肉身的时候,甚至都能口吐人言,现在的沈晓芸明显比她们级别还要高得多。
当下我愈发的不敢大意,就在这时,沈晓芸抬头朝我看了过来,虽然现在她的眼睛里满是眼白,但我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透入人心的目光。
不好,着道了!
身子微微一颤,我很快发现,整个人的身子好似被某种力量束缚,这感觉像极了鬼压床,可与鬼压床不同的是,我清醒的同时,还是站直着身子。
沈晓芸缓缓动了起来,明明有着双腿,可在我眼里却见不到那双腿的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逐渐的朝我逼近。
她没有越过法坛,线香的烧出的烟云仿佛一道屏障。
沈晓芸蓦然皱起了眉头,这般人性化的表情,如果放在一个活人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可做这表情的人,偏生是她。
这会烧出的线香,左最长,中最短,右比中高一指,三香而立,标准的恶事香,是非香!
放在平时,能烧出这般香位,七日之内必有灾祸,但现在这情形,哪里还用得着什么七日之内,现在这恶事就已经来了!
我也没料到这沈晓芸一现身法力就这么大,我祭出了法坛,竟然还没出手就先被其阴了一手,她现在虽然没拿我怎么样,但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切不过是暂时。
不行,这样下去等香烧完了,就得是我的死期!这么干耗下去绝不是个事,我嘴唇微动,念起了驱鬼符咒,这会手中虽然无符,但这么做多少应该能有效果。
沈晓芸好似发现了我的小动作,身子一晃,到了我的身侧,这房间再大,也多少有着限度,渐渐的,她绕到我的身后,见不着她的鬼影,我心下颤得厉害。
到底还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