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华雄的脚下传来,面如死灰的他呆呆的站在城墙上,双手扶着女墙看那城外潮水般的陈涛军步卒蜂拥入城。
“将军,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身后传来守军将士焦急的呼唤,终于让华雄从梦游般的癔症中回过神来。一咬牙,华雄提起自己的大刀,大喝一声:“尚有胆量者,随本将杀敌!”话音落下,也不管身后有多少人跟着,大步向城墙下冲去。华雄身边的亲卫自然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紧跟而下,但那些城墙上的普通甲士,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选择保持沉默。
几乎在荣阳西门被攻破的同时,正在东门城楼上熟睡的樊稠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待到他走出城楼时,却见城墙上一片胡乱,无数守军正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不知所谓的四处奔跑。
随手逮住一个过路士卒的胳膊,樊稠大喝道:“何时惊慌?”
“啊?啊,将军!”那士卒哭丧着脸说道:“陈涛军,是陈涛军突然攻城,城门被破,数万大军杀入城中的了!”
“胡说,你可知搅乱军心者死!”樊稠大怒道:“陈涛大军尚在城西大营,我等日夜监视,如何会突然攻破城东?再敢乱说,看本将不宰了你!”
“将军,你且去墙外看看便知。”那甲士苦着脸,胆战心惊的指着城墙边缘,只是指的方向并不是城外,而是城内!
其实,从杂乱的喊杀声中,樊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承认罢了。一把丢开手中的甲士,也不管他趁机逃走,樊稠大步走到靠近内侧的城墙边,探头望去,只见无数中,甚至有一支偏师已经顺着阶梯即将攻上城墙。
一个小小的身影,扛着巨大的方天画戟,慢悠悠的从城门洞中走出,似乎感觉到城墙上的目光,只见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娇美的俏容,嘴角一翘,双目死死盯着樊稠娇喝道:“樊稠,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本小姐?”
吕布这张娇丽的容颜,不知在多少个夜晚折腾的樊稠难以入眠。自从被吕布大字形轰在坑中,差点一命呜呼时起,樊稠凡是遇到和吕布相关的事物,便会浑身恶寒阵阵。如今,活生生的吕布出现在他的面前,顿时让他面上血气瞬间褪尽,脸色苍白如纸!
原来,陈涛故意在马腾面前大张旗鼓的建造营地,并且将营地建在北面,距离北方的小树林极近,并不是他犯了“依草结营”的大忌,而是为了掩人耳目挖掘出一条短短的地道直通小树林中。地道挖好之后,陈涛让吕布率领朱雀军步卒,从那地道中钻出,昼伏夜出,避开马腾军与李儒派出的探哨,花了数天时间绕过一个极大的圈子,埋伏在荣阳城东。
若是能够顺利掉开马腾军,那么就像如今一样两边夹攻,取下荣阳。若是李儒果断率军出战牵制陈涛,起码减少一半守军的荣阳城,如何抵御神兵突降的小吕布?所以,自从一切顺利安排完毕之后,不论李儒出兵与否,荣阳城的陷落已是必然,区别只在于难度大小罢了。
贾诩的最坏打算中,甚至已经有依靠手上五六万兵马,在城西大营中抵挡李儒、马腾联军近二十万反扑的预案!
本就已没多少战心的西凉军,绝大多数直接选择跪地投向,只有一小部分进行顽抗,但迅速就被歼灭。东城赵云率着两万五千青龙军从西门杀入,直冲向中心的太守府。而小吕布则让麾下分成三路,准备将整个东城控制住,她自己则慢悠悠的扛着方天画戟,拖着手中已经浑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的樊稠一步步走向太守府。
丁原确实是被董卓害死,董卓也已经被小吕布亲手斩杀。只是,小吕布知道,诓骗丁原入城的计谋皆是李儒所出,亲手抓住李儒,她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城内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早已经传入太守府中。当李儒的亲卫,慌慌张张的冲入李儒寝室中,刚要开口,就发现李儒正闭着眼睛,静静跪坐在桌案前,身穿一件略显陈旧但异常干净的青衫。似乎是常年清洗的关系,衣衫已经略略发白。别人不知道,而他自己却很清楚,当年他正是穿着这件青衫,投身到董卓麾下。
“出去吧,若是有陈涛麾下大将到来,就将他引来此处。”李儒平淡的说着,右手抓着一枚小小的金印,拇指在金印上轻轻擦拭。
那亲卫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噗通跪倒向李儒重重磕了三个头,便转身出去。
李儒静静的坐着,周围烛火照耀下,脸色显得异常平静,再无前些日子的患得患失,就像是个突然看破红尘的老僧,仿佛世间万物再难进入他的心扉。
一刻钟之后,门外终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李儒的双眼睁开,身躯却依旧不动。
碰,碰。
接连两声正门被撞开的声音过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入室内,一手提着方天画戟扛在肩膀上,一手则提着樊稠。
小吕布一步一步走到李儒身前数米处,随手将已经失去知觉的樊稠丢在李儒面前,双眼赤红的小吕布,盯着李儒一字一句的说道:“董贼在洛阳城楼上,等你许久了!”
李儒长身而起,面带笑意的回道:“能与董相相见,儒思慕已久。”
小吕布盯着李儒看了很久,双眼之中的红光一点点褪去,最终疑惑的歪着脑袋望向李儒说道:“你真的不怕死?”
李儒很淡然的笑言:“怕!天天人人惧死,儒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