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已知陈涛的意思,郑重其事的半跪,双手高举过顶,从陈涛手中接过帅旗。随即身形拔地而起,只在四、五米高的竹竿上轻点一下,就已经飞身到丁原首级的身边。化掌为刀,瞬息划过竹竿,堪堪在丁原首级的断裂处将竹竿斩断,随即便用帅旗将那首级包裹住。
悄无声息的落地,一脸郑重之色的赵云,双手抱着已经被帅旗包裹住的首级,走回陈涛面前,单膝跪下后,双手托起首级沉声说道:“末将,缴令!”
“丁刺史,涛不才,无法救下刺史,如今且请刺史归家。”陈涛接过那被帅旗包裹的首级,转身面向已是泪流满面的吕布。
双眼一瞪,陈涛怒道:“吕奉先,丁刺史为国为民,尽忠而死,你何故悲哀?可是觉得,刺史大人非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小吕布两只手抬起,在脸上一阵乱抹之后,使劲瞪大眼睛望着陈涛,大声说道:“爹爹自然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布只是被风沙迷住眼睛,何曾哭泣!”
望着倔强的小美女双眼中转圜的泪水,陈涛点点头,断喝道:“好!这才是并州儿郎该有的样子。这才是涛心中的天下第一勇将!好好抱着,且请丁刺史归家。”
将手中的首级交给小吕布之后,陈涛转身面对所有将领,包括城墙上的那些刘氏皇族,京营甲士,环视一周之后,大声断喝:“从今以后,若有人言并州刺史丁原叛逆谋反,便先来将涛之首级摘去!”
“尊卫将军言,并州刺史丁原,忠肝义胆,古往今来无人可及!”赵云率先高喊,随即众将其喝。
“忠肝义胆,古往今来无人可及!”
一阵又一阵逐渐远去的呼喊声,回荡在洛阳城的上空。
“爹爹,你听到了吗?卫将军为你不乱反正了,女儿为你报仇了!”小吕布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抱着丁原的首级呜咽出声。
咚咚咚。
三声闷雷般的声息传来,只见张辽跪在地上,对着陈涛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堂堂并州军大将,此刻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红着双眼,大声喊道:“并州军上下,自今日起,唯卫将军之令是从。将令所指,百死莫辞!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早在赵云取下丁原首级是,就在城外跪满一地的并州狼骑兵们,震天动地的呼喊声顿时响起。
“将令所指,百死莫辞!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陈涛上前一步,将张辽拉起,拍拍他的肩膀,咬着嘴唇半句话都没有说。但张辽却已经在陈涛的双眼中,读懂了那份真挚的感情。
远处的汉少帝刘辨,双手紧紧捏着,指节都因发力过猛显得有些苍白。耳边一阵阵并州军似乎永不停歇的呼喊声,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刘辨从小就自视极高,身为太子一举一动皆受众人的瞩目,为了做一个好太子,他用心刻苦,也让朝中大臣对他一想报以期望。然而,汉灵帝却不喜欢他,甚至想废了他,他默默的忍受着。好不容易汉灵帝死了,死的那么窝囊,刘辨得知之后,真想对天大笑三声,但他还是忍着,忍着做一个孝顺的儿子。做了皇帝,他本以为天下是他的了,但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在他心中不知廉耻的女人,却压在他头上,让他像一个傀儡,他还得忍着。拉拢了董卓,终于弄掉了自己的母亲,但还是得忍着,因为董卓比之前得任何一个人都要残暴。如今,董卓也死了,可是听听这阵阵海啸般的喊声,看看这京师之中,四万西园禁军,四万五千并州军,七万京营,此刻都在谁的掌控之下?刘辨知道,他还得忍着,还要继续忍着……
走到女墙边,探身出去,挥手制止并州军的呐喊之后,陈涛让张辽陪着吕布先将丁原的首级带回并州军中。直到此刻,那些战战兢兢的刘氏皇族中,才走出一老者,来到陈涛身边,先是恭敬的对陈涛一躬到底,随即开口说道:“卫将军大人,陛下今日受惊已是劳累,不知可否先行返回宫内,将养休息。”
陈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连眼梢都不望一下汉少帝刘辨,对那老者淡淡说道:“如今城内贼军横行,陛下的安危为重,且等涛肃清乱军之后再返回宫殿吧。”
陈涛说的在理,那老者也不好坚持,想了想便又问道:“那如今,以卫将军之见,何处可以安置陛下?”
陈涛很随意的看了看,指着一边破损大半的城楼说道:“此处安逸,就先此处吧。”
“这……”
那老者还想说什么,但陈涛已经挥手打断:“军情为重,本将还有要事,这里就交给你安置吧。”说完,也不管那老者是何反应,对身后一众将领招收,随即大步而去。
路过汉少帝刘辨身边时,陈涛依旧是不假颜色。别说是行礼问安,就连点个头都懒得做。完全将那皇帝,当成路边一棵杂草。
步下城墙的时候,虎牙妹子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汉少帝,加紧脚步追上陈涛后,悄悄问道:“陈朗,为何要如此对待那……那小皇帝?”
陈涛面色阴郁的说道:“赐死丁原,涛不在意,那不过是刘辨的自保之道。可如今,董卓以死,他已是自由之身。飞儿姐,你可见他有过正眼看那丁原的首级?若是涛让协儿下跪时,他哪怕能够躬身一礼,涛拼着众军哗变,也要将军权归还于他。可他呢?他眼中只有满目的怨愤!如此薄情寡性的刻薄君主,丁刺史愿意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