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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愣住了。
一向多疑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葛六爷说的有几分道理。
换成是他才不会这么做。
谁愿意给对手出招呢?
而且,淮阳王能出得了这个主意,可见对于谢家的了解并不少。
不得不说,这个建议非常的好。
太子也是和葛六爷认真分析形势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娶了谢素素,清河国国内的谢家家族必然会成为他的妻族最大的依仗。谢素素虽然是三房的女儿,但身份却是谢家的本宗,旁宗的宗主也不得不尊重她。
有了这样的帮衬,即便是他的父王对他不满,也要思量一二。
更不用说国内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已经没有可能再撼动他的地位。
清河国太子之位稳固,必然大兴朝太子之位也是顺理成章。
到了那个时候,谢家怎么可能会不将注下到他的身上?
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步绝妙好棋!
这样顺畅的一步棋,淮阳王很早就看见了……
太子的心中一惊。
以前在清河国国内自大惯了,他未曾意识到,王谢两家如此自命不凡,压根看不上他一个诸侯国太子。
他一心想求娶林大将军之女,为的是将来父王起事之时,借助林家的兵权,可以内外呼应。
后来将主意放在了王谢两家的嫡长女身上。
王家和谢家虽然没有兵权,但是他们两家的嫡长女做皇后也算是够格了,能够压得住世家大族。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能无语怨东风。
现在想来,当初的打算倒也不算稳妥。
他一切为了父王顺利登基,但父王却有很多个儿子。
静下心来再看,谢素素其实是他踮起脚跟跳一跳就能摘到的果子。
增加实力除了兵权还有世家的力量。
世家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更持久。
兵权直接,却随时可以收回。
太子的后背的内衫猛地被冷汗浸湿。
淮阳王,怎么会看的这么远,看的这么清楚?
出了这样的主意,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信,淮阳王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贴心贴肺地给他这个最有实力一搏的侄子筹划。
若是以前,他还相信,这不过是淮阳王误打误撞说了一个好计。
又或者淮阳王也跟无心帝位。
现在,他还能这样骗自己么?
骗别人尚能得利一时,骗自己能得到什么?
葛六爷的眼神也有些飘忽起来。
淮阳王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大兴闻名的谪仙,看起来无欲无求,但实际上究竟藏了多少暗手?
演技真是高超啊。
骗过了所有的人。
是不是这个谢家三房有什么问题?
太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有道理,淮阳王要将两个看上林家大娘子的郎君送作堆做亲戚呀。
太子跌坐在榻上,拿起了一只玉球,下意识地高高抛起又接住。
这样的动作能够让他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太子将抛在高空中的玉球接住,攥在手中,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真没有想到小叔竟然如此狡诈。”
“怎么说?”葛六爷的精神一振,立即追问。
太子转过头来,得意洋洋地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是疑兵之计。”
“他要娶林大娘子,又害怕孤会娶了谢家三房的女儿,故意这么出主意,就是为了激孤。”
“以为孤会和他斗气,殊不知,孤已经变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葛六爷的眼珠子微微地转了转,没有作声。
太子究竟还是舍不得放弃谢素素这步棋。
的确,如果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摆在眼跟前的一条通天梯,谁都会心生侥幸之心。
“等到谢家三房答允了孤的求婚之后,真要好好谢谢小叔出的这个好主意呢。”
太子笑着看向葛六爷,“你觉得呢?”
葛六爷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臣觉得应当慎重。此事必有玄机。”
太子哼笑了一声。
“在这里,我们堪比没有脚的螃蟹,又能做什么呢?以后孤能来长安的机会并不多,再慎重下去,这么好的机会就不会再有。”
葛六爷想了想。
的确,留给他们的时日并不多。
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就得离开。
淮阳王已经表现出来了极大的不耐,话里话外都在催促着太子回国。
谢家并非小门小户,即便是三房的女儿,也一样要花极大的心思。
自个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一般。
太子的口气更加的嘲讽,“孤只有腊月和正月有机会接近谢家三房,腊月已经过去了一半,正月又有一半的时日不能接待客人,卿可有什么妙计,能够让这短短的时日内,让谢三爷对孤改视,让他的女儿对孤上心呢?”
葛六爷的脸通红。
论起来对女人下手,这不是太子的长项么?
虽然身为太子身边的谋士,他身边也只有太子赏下来的侍婢,家中有个父母之命的妻子。
心系大事,自然也装不下女人的那些小事。
不都是用来暖床取乐的么?
“是臣多虑了,”葛六爷最终挤出这话来。
形势比人强。
即便是这鱼饵有所不妥,也得吃下。
“再怎么有蹊跷,只要她的心里有了孤,就只能听从孤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