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简简单单地就将方才也令她心动的建议推了回去,而且还说的冠冕堂皇。
总而言之,只有范充仪一个人枉做小人。
范八娘气得发抖,脸上飞起了羞闹的红色。
“淮阳王将王妃真是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连敬国长公主都求了出来,须知,敬国长公主几乎没有拒绝过淮阳王的要求,淮阳王妃真是好命……”
贤妃一边感叹,一边玉手轻抬,举起了手里的酒爵,对着范八娘轻轻一笑:“不管怎样,多谢范充仪对本宫的相护之情。”
这一手真是玩的漂亮。
连德妃都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贤妃能够成为四妃之首,代领六宫之事这么多年,当然是有手腕的,范八娘的那点子小手段,真是不够看。
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范八娘原本的失落和羞臊全部转化成了对淮阳王妃深深的嫉恨。
而贤妃自己的颜面也得到了保存。
还塑造出来一个,看着淮阳王长大,和敬国长公主、皇上一起疼爱淮阳王的长辈形象。
一切不过都是范八娘想太多。
真是高。
良妃瞄了一眼,淡淡地笑着吃了口凉菜。
德妃和淑妃互相看看。
范八娘收住了难看的脸色,举起自个手里的酒爵,一口饮尽,接着将爵底对着贤妃晃了晃。
以此表示自己站到了贤妃娘娘的麾下。
贤妃则轻轻地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见范八娘如此识趣非常满意,语重心长地说,“不必急于一时,慢慢喝才不会上头。”
范八娘的脸上顿时也浮起了孺慕的神情,接受了长辈的指点。
两个人都心领神会了对方的意图。
妃嫔们这边的小动作,压根没有人理会。
淮阳王借着案几的遮挡,轻轻地握住了林乐霜的手,“咱们这会子自己吃喝,让他们闹腾去吧。”
林乐霜拿这个人简直没有办法,咂嘴道:“不是我说,明哥哥你太懒了,要帮大哥,怎么也要得到元家人的心才对。”
元明呲了呲牙,朝着场上被人团团围住的宗正的方向抬了抬优美的下颌,志得意满地说:“有宗正帮我就行。”
他手里掌握着“墨线”,难道还不知道元家人内部的情况吗?
只是这个话自然也是不好对小王妃说的太清楚。
只有含含糊糊地暗示。
“皇兄对于元家人都看的清楚,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
实际上,皇兄对于元家人能看的这么清楚,都脱离不开他的手段。
林乐霜也想明白了。
前世,元旭异军突起,应当是给了元平和元明一个措手不及。
谁都没有料到,闻名遐迩的宝塔寺和玄虚观掌控在同一个人手下,看上去不相干一直在谢家不问庶务的谢三爷竟然和这场风波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若不是成太妃如此布局,有元明尽心辅佐的元平应当不会暴毙未央宫。
元明和敬国长公主更不会落到那样的凄惶的地步。
黎民百姓也不会遭受战火之苦,世家大族也不会几近消亡,唯独留下谢家一支独大。
她轻轻地回捏元明的手。
现在,成太妃的局尚未完全成型,她应当相信,悲剧不会重演。
“有皇姐在,那些女人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大哥的妃嫔们最怕的就是大姐。”
淮阳王又表示了自个想要远离这些麻烦女人的想法。
真没有想到,十三叔竟然还能想到这一层。
林乐霜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就像是湖面上的水纹,越来越大。
淮阳王也跟着笑了。
那东珠做成的九条冕旒之下,俊美的笑容依旧快要刺瞎了不是朝这里张望的范八娘。
宫宴上,不快乐的人不止一个。
敬武公主也同样的心酸难捱。
看着被女眷们众星捧月的敬国长公主,心里别提多么的不是滋味了。
平日里的宫宴,虽然皇上待她和长公主之间有着明显的差距,但是并没有大倒如此地步。
可她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论起来,敬国长公主和皇上是一母同胞,而且还占了个长字。
淮阳王妃尚未正式迎娶过门,让长公主帮着压阵合情合理。
怎么都没有她的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敬武公主觉得这些女眷们待她比平日里又冷了几分。
中常侍牢牢地站在淮阳王的身后,没有一丝懈怠,就像是伺候皇上一般。
这让她愤懑之下,更添不忿。
“皇上身体不适,”这句话让她丢尽了脸面,却什么都说不出。
好在这里只是元家人。
若是群臣都知道了这件事,她连公主的威仪都没有了。
敬武公主的心里就像是小猫在抓一样。
真想知道,元平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可她偏偏就是打听不出来。
清晨知道皇上不适,连祭祀社稷、大傩都没有参加,敬武公主就想办法问了太医的话。
可太医说,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召唤他们看过脉案了。
只是瞧着精神气不如以前。
可到了晚间,却发现皇上就连宫宴都不来。
又怎么都追问不出来。
瞧着倒像是元平给小十三腾位子。
可小十三再好也不是元平亲生的儿子,就算是亲生父子也往往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让出皇位。
除了开国皇帝的父亲,历史上新皇在位能活着的,活的好好的太上皇有几个?
元平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