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和王氏俩人相拥而坐,王氏哭的累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冬日已经完全西斜。
林简也觉得身上凉嗖嗖的,他害怕王氏入了风寒,立即扯下帐帷,抖了抖灰,将身上的汗搽试干净,匆匆换上衣物,将王氏也搽试了一番,又胡乱为她套上衣物,用被子卷了起来。
他看着凌乱的床榻,忍不住老脸也通红起来。
想象过无数种和王氏和好的方式。
竟然用的是这一种。
若是让子女们知道了,这得多丢人?
林简决定还是从暗道里拐回梅园,云妈妈是个会看人脸色的,自然不会声张。
夫妻二人都急需要洗浴一番,好赶在儿女们回来之前,收拾完毕。
一想到,今后他就能顺势搬入梅园,和王氏双宿双栖,林简就忍不住傻笑。
夏姬做了这么多事,最终倒是成全了他和王氏。
既然如此,他也不怪罪夏姬了。
索性给夏姬言明,让她选一个好男子嫁了,他再贴补些钱财和田产。
这也算是回报了这段时日以来,夏姬对他的照顾。
林简哼着调子,抱着王氏爬下床底的暗道,接着轻轻一跳。
“嘭”地一声,林简和王氏落入了暗道的底部。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被卷在被子里的王氏。
暗道里异常昏暗,林简勉强能看出王氏睡的正香,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也是,慧娘累了呢。
林简一想到这累全是由自己而起,就不由得更加得意,哼调子的声音变大了许多。
暗道里突然响起了纷沓的足音。
接着一声惊呼:“什么人?”
林简眯起眼睛,这才开始有所警觉。
这里怎么会有人?
……
梅园。
林乐霜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云大儒在检查暗道。
和她的结论一样。
母亲的寝居内并没有什么暗道。
实际上,和林乐霜一样。
云大儒关心则乱。
他正在屋内吟诗作画,按照记忆画着梅夫人的一颦一笑,以慰相思之苦。
突然从窗户跳进来的暗卫就将他掳了来。
当知道是来林家,云大儒的内心甚至是雀跃的。
这段时日,林家的暗道清理的已经差不多了,他也没有什么借口再到林家。
而实际上,如此频繁地到访林家,他也没有见到梅夫人几回。
远远的有几次,瞧见云妈妈陪着梅夫人在院子里走动,云大儒就已经高兴的很了,只是身边总跟着林简,他也没办法搭讪。
后来云妈妈就换成了林简。
云大儒知道林简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粗人,这个莽夫。
明明娶得了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却并不懂得珍惜。
就像是庄稼汉穿着纱衣在地里锄禾日当午。
简直是暴殄天物。
世上的鲜花为什么都要插在牛粪上?
云大儒为自己不平,为梅夫人不平。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是个狂士,可以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看他,可是,王氏却是一个在意别人看法的女子。
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
他从梅夫人的为人处事,梅夫人的画中早已经了解了她。
他不敢做半点阙越的事情,生怕让王氏不喜。
也生怕玷污了梅夫人的美名。
偶尔能够听一些关于梅夫人的消息,就让他觉得这一日没有白来。
听林家的几个孩子们的口风。
梅夫人像是有和林大将军和离的想法。
云大儒又有了希望。
的确,梅夫人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和林大将军这样的男人琴瑟和谐?
估计连话都说不到一处去。
知道梅夫人在寝居内不翼而飞,云大儒内心的焦虑并不亚于林乐霜。
他检查了又检查,还是没有在梅夫人的寝居内发现任何暗道的机关。
看着满头大汗的云大儒,焦虑难安的林乐霜,淮阳王轻轻地说:“会不会不是在这间屋子里。”
两人都看向了淮阳王,一脸的不可能。
不在这间屋子里,会在哪里呢?
净房处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嘎吱声。
云大儒猛地跳了起来,“哎呀呀,这声音……”
这声音就是机枢扭动时发出的声音啊。
林乐霜的脸上闪过惊疑。
没有道理,母亲这里的暗道她不知道,这是母亲回来了吗?
元明却将她拽到了身后,同时轻轻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林乐霜这才意识到,暗道里上来的人,也有可能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意外的发现让她忘掉了危险。
若是母亲发现了这条暗道,一定会给他们说的。
更何况,母亲压根不懂这些。
这里果然有暗道,不知道是从哪一条暗道通上来的,林乐霜暗暗自责,若是检查的再仔细一些,怎么会没有发现。
云大儒则赞叹地说:“原来是起遮挡作用的多宝格,这里的暗道枢纽藏在地下,用心果然是巧妙过人,我竟然一时着急,没有想到这里。”
多宝格慢慢地移动开来。
“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大,多宝格挪动到了一侧,一个人头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父亲?”林乐霜从元明的身后探出头来,见是林简,惊讶地喊出了声。
林简狼狈的厉害,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他的手上紧紧地抱着一团被子,努力地向上攀爬。
云大儒下意识想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