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武公主气结,但也无可奈何,这个哑巴亏只能认了。
她忿忿地拿起帕子,醒了醒鼻涕。
侍女两根手指捻过那块惨遭蹂躏的帕子,又递过来第二块。
“行了,就先这么着,待会敬武还要带她回去,”敬国长公主的长甲套轻轻地敲击着紫檀木的几面,慢吞吞地说。
侍女连忙出去传话。
不一会,廊外的哭泣声停了下来。
“都是被你惯坏了,才小小的惩治了一番,闹的动静这么大,难道不知道本宫今日有赏花会吗?真是个狗奴才,”敬国长公主的一双凤眼又斜了过来,看向敬武。
敬武公主很想将这案几掀了,奈何早上连水都没有多喝。
眼下,顶着身上、头上的行头累得头晕眼花。
她的手最终只是无力地搭放在案几的表面。
一双的细长的手上青筋暴露。
彰显着敬武气急败坏的无奈。
“长公主,人还要带进来吗?”侍女在外面问。
“带进来做什么?冲到了小十三和弟妹到不好了,就让她在外面候着吧。”
听了这话敬武公主又是一阵的堵,可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不断的喷嚏声。
“喏。”
侍女的脚步声走远。
“好了,不要谈那个扫兴的东西,”敬国长公主打量着敬武,嘴角忍不住扯起了一个弧度,看上去,像是将家底全都带了来。
捉狭之心顿起。
“妹妹今儿来我这里,见过了弟妹,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表示?”敬国长公主问。
表示?
敬武公主反应过来,今天算是长辈见了晚辈,该给点什么。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而且,她为什么要给?
那日赐给林乐霜一支金步摇,惹出来那么多的事,让她心中不悦。
哼。
“原本妹妹送给王妃一只步摇,是母妃留下来的好东西,王妃说不合礼法,这件事情就算了,所以……”敬武公主眉毛一扬,将那日在林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敬国长公主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小十三和王妃的婚事还没有半点影子,你去送什么步摇?谭女史真是越来越不管事了,你犯下这么不着调的错,她竟然提都没有提。世家们还以为本宫不管事。”
敬武公主的脸涨得通红,发顶上的步摇抖个不停,发出金玉相击的声音。
“都说了多少次了,做事情该有个公主的模样,你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敬国长公主开始训斥她,说了几句,又觉得没有意思。
挥了挥手,说:“这件事情,本宫也懒得说你,从小至大,你就这么不着调惯了,只是本宫不可能不惩罚你,这样吧,宴会散后,让谭女史代本宫训斥你一番好了。”
“……”
敬武公主的喷嚏声此起彼伏了好一阵,才说:“姐姐让一个女史当众扫本宫的颜面是不是太过了?”
“那你说怎么办?”敬国长公主的蛾眉倒立,像是一言不合,就要翻脸的模样。
敬武公主忍了又忍,低声下气地说:“这件事情是本宫的不对,本宫多给十三弟妹些见面礼,好好弥补一番可好?”
这简直就是拿着首饰换颜面。
但是。
这件事情还是她自个说出来的……
也怪不得旁人。
林乐霜在一旁忍了许久,才克制着没有笑出来。
敬国长公主随心所欲语横着来体现在各个方面,一大把年纪了,就更没有什么忌讳。
“这样也行?”敬国长公主的眼睛望向了淮阳王,像是在征询弟弟的意见,
“十三弟……”
敬武公主带着两行清鼻涕水,看向了淮阳王。
她和敬国长公主两人从小斗到大,知道敬国不是个气量狭小之人,不然她的日子会比这更难过,由此可见,敬国这么整她,还是为了十三弟和那个姓林的。
十三弟才是核心人物。
淮阳王沉吟了一下,“大姐,那一日的事情,孤也没有瞧见,也未曾听过王妃提及,既然二姐说有便是有了。只是二姐带着一群美郎君,非要进林家内院,那些人身上还带着……带着那种助兴的熏香……好在有小豹子闻了出来……不然,真是丢人了。”
“什么?”敬国长公主大怒,发间的金色步摇在眉心处晃动。
敬武公主知道了。
这一次,十三弟要狮子大开口,为林家出气。
这个狐媚子贱人,竟然能将冷心冷肺的十三弟收服成这样。
敬武的内心转着无数句骂人的话,脸上却无限惶恐,“大姐,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我……我也是被人蛊惑,之前完全不知情……”
“我……阿嚏……”
“……大姐,饶命……”
敬国长公主霍地起身,大喝:“说,是不是那个贱婢蛊惑你?若是,今儿就直接打死了事。”
“……不是……是哪个姓卢的门客……”敬武公主的眼珠子乱转,立即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向了王曼身上。
反正王曼身上的罪过已经多了不少,再多一条也不算什么。
阿玲若是死了……
敬武公主想都不敢想。
她原本斗志昂扬地来了,现在,只求放过她就行。
“你没有骗本宫?”敬国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鼻涕一脸泪,扑在脚边,昂着脸解释的敬武。
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年,她被成太妃和敬武就是这么折腾过来得,连她们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