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牢狱之中为了防范犯人袭击狱婆,并没有什么尖锐之物,狱婆还想指点,小娇连忙哭着哭着晕了过去。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小娇不得不对静安师太非打即骂,每日清晨看着静安师太被人带走,晚间再一身脏泥地被带回来,接着她还要继续像个仇人一般殴打静安师太。
狱婆在一旁热心指点,母女二人都觉得快要过不下去了。
林乐霜听着淮阳王的讲述,心下不由得觉得好笑,这母女二人也有今日。
淮阳王现在愈发将林乐霜的闺房当作是自个的另一个起居室了。每晚都要来报道,看着林乐霜睡下了,才会离去。
林乐霜从起初的抗拒到无可奈何,最后只能默默地接受了。
她不明白,为何今生的淮阳王变得如此。
“明哥哥,你这样夜夜奔波也不是办法……”林乐霜想婉拒元明的到来,毕竟她觉得极不方便。
元明轻轻地捏起一绺发丝,放在鼻下闻了闻,问:“怎么,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每夜都能和你聊天,又不用奔波的?”
“……”
这么明显的拒绝难道听不出来吗?林乐霜拽回元明手中的头发,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元明的唇角微翘,笑着说:“我到是想了个法子,不如你搬到林府的别院去,附近的山上冬日有温泉,就说是孝敬祖母,你们一起去别院,我也跟去那里,我们在温泉府邸见,就不会来回奔波了。”
去你的,登徒子。
林乐霜心中恼恨,提起脚来踹了元明一下,元明并未躲避,那一脚就踩在了元明的脸上。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林乐霜缩起身子,有些怯怯,但又不想和十三叔道歉。如今,元明虽然并不总是亲吻她,但却总是动手动脚,林乐霜觉得不是个事。
她上辈子被元旭和林玉雪害的极惨,这辈子又亲眼得见父亲和小娇之间所谓坚贞不渝的爱情是如何被摧毁的。
林乐霜早已不相信爱情,也不想嫁人,她只想保护着母亲和哥哥们平安。
十三叔的改变让她内心羞涩,又充满了期望,但更多的是慌乱。
那是一种不知道来路的慌乱。
她害怕。
害怕就此失去了心,失去了自己,害怕再一次成为前世的下场。
即使对方是元明,也一样让她的心放松不下来。
元明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将脚踩在他的脸上,见林乐霜并不打算道歉,还一副委屈怯懦的样子缩在床角,元明气的袖子一甩,就从窗子出去不见了。
那一晚,林乐霜睡的极不安稳。
第二晚,元明没有来。
林乐霜心里舒了一口气。
第三晚,元明没有来。
林乐霜有些难过。
第四晚,元明还是没有来。
林乐霜躺在床上,恹恹地和小豹子玩闹,心里已经空落落的好几日,干什么都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来。
怎么这么快,十三叔就侵占了她的心呢。
林乐霜暗暗骂自己没出息,打算将十三叔完完全全地清除出自己的心房,从今往后,就将十三叔当成是普通的一个朋友好了。
清晨,林乐霜挣扎着起来,又被薛神医训斥了一番,林先也觉得妹妹不对劲,问了又问。
好在袁仵作兴致勃勃地来访,告诉他们,宝塔寺的案子有了进展,和尚们前来销案,说已经找到了凶手和袈裟。
众人才将注意力都转到了宝塔寺的案子上,不再追着她问了。
小娇和静安师太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两人都舒了口气。
功曹椽史提小娇出来审问了几次,每次都没有审理出来什么名堂,就又将小娇传了下去。
小娇一口咬定,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宝塔寺从未去过,也并不知道什么方丈。
况且,她一个在林大将军府的小妾,有吃有穿,要那和尚的袈裟做什么用?
水陆法会的那次,她病倒在床,是清远大师和静安师太为她祈福,救了她一条命。
又怎么有可能有力气去谋害当家主母和嫡女呢。
定然是其他人做的。
至于那两个车夫死时,她并不在场,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在场的贵妇人和僧尼零零总总也有上百人,功曹椽史不可能个个都去审问一遍。
而这件事情,又触动了小娇的情怀,大骂一通那个人面兽心的静安师太,害了她的二娘子,接着,小娇就哭了不停,将自己哭晕了过去。
小娇生来柔媚,即使在狱中,穿着狱服也难掩风华。
这样的女子,哭哭泣泣如梨花带雨,让一旁的衙役也觉得心痒难耐,不相信她竟然会和宝塔寺的方丈之死有什么瓜葛。
功曹椽史也是受命将她多提几道,给予一点责难罢了。
小娇见每次的审问都及其的轻松,便知道她离出去的日子不远了,她出去了,她和母亲就都解脱了。
功曹椽史正对宝塔寺案件毫无进展暗自头疼,宝塔寺的僧人主动前来销案,说杀害方丈的凶手和袈裟已经找到了。
寺院里已经没有了方丈,只有刚刚出关的清远大师,暂代方丈之职,这凶手和袈裟就是代方丈找到的。
清远大师因为在林家的水陆法会上出师不利,伤了名声,在寺庙中闭关,不问俗事,通天塔的建造也停顿了下来,捐款捐物的信徒们越来越少,只有那些将整个身家都交给寺庙的信徒们还在想办法给清远大师的通天塔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