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在一边气结,这一帮人可真是脸皮够厚的,而这些盲听盲信的信徒,让他说什么好?!
林乐霜还未发话,小豹子突然从车内窜出,飞快地扑上台,围着摆放在高台的上花盆转了转。
清远大师的双目微微眯了一下,“猫眼”已经从喉咙里发出了低吼,那吼声夹杂着震慑,接着,“猫眼”一爪子打翻花盆。
林玉雪尖叫:“姐姐,你为何不管住这豹子,让它扰乱了法会。”
众信徒都有些不满地看了过来,林乐霜有些好笑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大公子带着部曲只是围在这里,是你们佛心不坚,不念佛经询问王大公子,王大公子出于礼节,不得不回答,接着我就不用说了吧……与这豹子何关?”
谢三夫人的脸红了,怎么每次都被林乐霜戳个正着。
“猫眼”已经将花盆底下盘着的毒蛇揪了出来,一口咬掉了毒蛇的头。
众人哑然,齐齐地往后退了三尺,这摆放的花盆地步竟然有蛇……
云妈妈的脸色惨白,那夜她被咬的就如同这车夫一般,若不是大娘子,那里还有命在,只可惜那两个车夫死了,死无对证,大娘子又该怎么对付这帮人呢?
“猫眼”又打翻了另一只花盆,盆底的蛇不再龟缩,而是直接弹起,向“猫眼”袭去,“猫眼”一个纵跳,张口一咬,正正咬在七寸之处。
众人的心随着紧缩,又平复了下去,就连一向不主张杀生的信徒们都松了一口气。
“猫眼”被这条胆敢反击的蛇激怒了,将蛇按在地上,大口撕扯,将蛇皮都活活地扒了下来。
清远大师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猫眼”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豹子这是帮你们清除毒蛇,让信徒们不至于象这车夫一般枉死,”林乐霜轻轻地嘲笑,对着王志说:“有劳表哥,替我找个郎中来,看看这车夫身上可有蛇咬过的伤口。”
王志轻轻点了点头,身边的大护卫一闪身,便不见了。
这下场面有些难看了,信徒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清远大师说这两名车夫是报应,但若真的是这蛇咬死的,可就不好说是报应还是人祸了。
更何况,之前林乐霜也说的清楚,这是林家的嫡庶之争,牵涉到了林家的家事。
有些人开始打退堂鼓了,慢慢地朝后退去,不再站在师太和大师的身侧。
谢三夫人依旧坚定地站在师太这一侧,驳斥说:“林大娘子,你平白无故为何说这车夫是被毒蛇咬死?这两个车夫明明是造了孽,又在清远大师面前撒谎攀诬他人,遭到了老天的报应。”
林乐霜怜悯地一笑,说:“若是这蛇咬中了你,只怕你也是遭到了报应了。”
“你……!”谢三夫人怒道。
“好在这蛇没有咬你,所以你还没有遭报应,”林乐霜继续调笑。
“你!”谢三夫人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的愤慨了。
已经明白过来的人捂着嘴偷偷地笑了,一场法会顿时变得不伦不类,静安师太忿恨不已,却又找不出什么法子来。
王志趣味盎然地瞧着表妹,眼中流露出赞赏,谢素素看的分明,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
林玉柔插话说:“姐姐真是调皮,何苦在信徒面前展示口才呢,信佛之人都是少说话,多念佛,不出妄言。”
谢三夫人感激地望了望林玉柔,又得意地看了看林乐霜。
“可不是呢,我就是怕你们一不小心出了妄言,才找郎中来验伤。若是随便那个大师、师太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旁人连求证都不敢做,养成习惯了,只怕就犯了戒律了,当年佛祖传法,也没有这么霸道过呢,更何况……呵呵……”林乐霜堪堪把话题扯到了清远大师身上。
林玉柔没有想到嫡姐压根不理会她,只朝着清远大师而去。
清远大师正准备说话,林乐霜一眼扫见信徒之中有几个京官的夫人,又笑着说:“我和母亲先是在归家的路上出事,车夫又莫名死去,只一句前世欠债今生来还,可是无法打发过去。信佛终归修的是来世,今生还是要遵守大兴的律令,即使是奴婢,死也要死个分明,你们这些信徒,竟然口口声声报应二字,连我求证一番都要质疑,可见已经将佛法凌驾于大兴的律令之上了。”
几名京官的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在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来生能修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今生触犯了大兴的律法,则荣华富贵不保,她们的夫君在朝中任职,自然也知道一二。
若是佛法大于了律法,只怕……
许多人没有细想,被林乐霜指出之后,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退了下去。
王志的脸上分明挂着“激赏”二字,谢素素再也憋不住心头的怒火,问:“林大娘子你查就查,为何对清远大师如此不敬,究竟意欲何为?”
信徒们对清远大师的信仰日久,听了此话,先将心中的暗疑放在了一边,对林乐霜夹枪夹棒的态度,也觉得有些不满。
“意欲何为?就是等郎中来查车夫的死因罢了,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若不是你母亲,”林乐霜掩嘴笑笑,方说:“我又何必辩驳呢?即使我不修佛,也不爱妄言的。”
谢素素气的脸色发青,双目怒视。
“哈哈,”王志忍不住抚掌大笑:“表妹越来越能说会道了,不知是从谁学的辩术?”
“看佛经学得,”林乐霜淡淡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