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钊脸上微微红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讲道:“这个……钊对于女人的见解十分肤浅,还望石君你指正。依钊看来,女人分为三品——上品之女人,德、色、才俱佳;中品之女人,德、才双佳;下品之女人,唯德为佳。而无德之女人,则丝毫不足以论品。”
“唔……马钊君,你这‘女人三品’之说可就有些酸气了,一听就可知你是少在风月场中游戏的人士。”石苞听罢马钊的话,微微蹙了蹙眉,转脸向马斯笑道:“刚才马斯兄用‘茶、酒、香’三物而喻女人,诚然妙不可言。其实,石某也有三物来喻极品之男人——一是如玉盏;二是如金樽;三是如栋梁。它们恰巧与马斯兄的女人之‘茶、酒、香’三喻相得益彰。以玉盏之质,方能涵得清芬之妙茶。以金樽之量,方能盛得醇厚之美酒;以栋梁之木,方能燃得醉人之薰香;马斯兄以为如何?”
“石君果然是心窍玲珑,所感所悟极富灵性。”马斯听了,嘻嘻而笑,抚掌赞道,“你刚才评议马钊那‘女人三品’之说肤浅酸涩,却不知你本人对‘女人三品分级’之说有何妙见?”
石苞闻言,凛然正色,款款而言:“马斯兄,在石某心目之中,女人亦可分为如下三品——上品之女人,春意盎然,一团祥和,令人敬而且爱;中品之女人,冷艳端庄,冰清玉洁,令人敬而且畏;下品之女人,飘摇婀娜,媚态可掬,令人亵而且狎。不知这‘女人三品分级’之说在马斯兄意下如何?”
马斯细细听着,蓦地眸光一转,朗声笑道:“听君一席话,斯真是‘胜读十年书’。如果斯没有悟错的话,石君你这‘女人三品’之说,大有深意,耐人寻味。斯隐有一悟,还望石君指教——这‘女三品’之说,其实可以易为‘主三品’之说!”
石苞双瞳深处立时精芒一闪:“马斯兄此话怎讲?”
马斯侃侃而谈:“石君请听,‘主三品’便如‘女三品’。上品之主君,济世如舟,泽民如春,故而令人敬而且爱;中品之主君,纲纪严明,风清弊绝,故而令人敬而且畏;下品之主君,乍昏乍明,贤愚不定,故而令人亵而且狎。石君以为马斯此悟如何?”
石苞听到马斯终于还是将话题引到了经纶世务上来,面色变了几变,徐徐搁下竹筷,肃然正视着他,慢声言道:“马斯兄果然高见,不愧为石某知音之佳友也!罢了,明日你们欲去太学应试,若有什么难解之题便请倾囊而出,石苞今日愿意破例与你们细细切磋一番。”
马斯双手一拱,当下便认真说道:“石君既发此言,我等就言归正题了。明日太学应试之题有一道是这样问的——大内禁军,素为镇抚京畿之本,须当如何方能驭之有道?”
石苞一听,嘴角一撇,淡淡而道:“这有什么难答的?纵是千言万语,不离苞之九纲——以刚镇之,以严束之,以明察之,以仁抚之,以义纳之,以志励之,以情感之,以气激之,以勤练之。然而这八纲之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若以石某为执掌军之主事,一二年间便可将大内禁军锻造成一支纵横天下无敌手的铁军!”
“讲得好!言简义丰,刚断有力!”马斯听得连连拍掌喝彩,转头问马钊道,“二弟,你有何难题向石君请教的么?”
马钊轻轻点了一下头,思忖良久,方才沉吟而问:“石苞君,钊所关注的却是军事大略。依钊看来,当今大魏天下用兵之重地显然在于淮南,却不知我朝须当如何举措方能用尽淮南之地利而后长驱进击江南伪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