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冷漠抵不过人家天然冰山无感,拒绝的话明说暗示都没用,只好就这样被人强行陪送回家,林雅青憋屈得不行。
走巷道抄近路,自然是照直线走,林学知显然对这一带挺熟的,在前头带路走得那叫一个快。
小巷里也有岔道,林学知毫不犹豫地选了右边的巷道,越往前走路越窄,到了一个两家屋角相接之处,才发现有个“z”形拐角,地下窄窄一块条形石板铺进去,仅容一人走过,又壮又大身子又长的马匹根本没法通过,回头瞧看定王的三个随从牵着四匹高头大马站在那儿干瞪眼,林雅青顿时笑了:叫你们厚脸皮跟着,抓瞎了吧?
趁着定王和那几个侍从说话的当儿,林雅青赶紧拉了林学知就跑,一边不忘夸赞他:“四哥,干得不错!”
林学知轻声道:“这巷子我走过多次,去集市采购没有马车就抄近路,其实走另一边路挺宽畅的,可是……这样好吗?”
“好得很!你知道我讨厌这人,不想让他跟着!”
林雅青说道:“如今到处缺粮,都在打我们祖父的主意,安王为赈灾,康王为定王也为自己,定王又为了什么?他前阵子可是以打仗为由从安王手中拿走一批粮,那是安王岳父筹来的!如今他蓄意接近我们,还是想要粮!要那么多粮干什么?四哥应该能想明白!”
林学知吸了口气:“这个,轮不到咱们想,不要乱想!在外面呢,这样的话也不要说了!”
林雅青轻笑:“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他,也好,拼死骂他几句消消心头之恨,我也轻松了!但要我领他去见祖父,休想!他可是我的仇人,想想就憋屈!”
“六妹妹,定王是什么身份?他想见祖父,别说现在,便是以前咱们家还好之时,他怎么样不能见?哪用得着你?”
“四哥,你读书读到哪去了?岂不闻‘士可杀不可辱’?祖父好歹也曾阔步朝堂,他现在不做官了,那点傲气还是有的吧?定王抄了咱们家,二叔确实有错,祖父未必记恨,但定王若以身份相压,你看祖父理不理他?况且,有康王、安王持礼在先,定王再野蛮,他好意思用强吗?今天遇着我们俩,他便想凭我们做递名状,不然他自个儿去求见,祖父一个病痛不能见客,他照样没辙!”
“倒也是!可我怎么觉得定王他不像恶人?”
“难道非得在额头刻字才表明他是恶人?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凶狠!那时他,一言不发突然就打过来两巴掌,我眼睛瞎了好一会,耳朵都快聋了!说他是恶人还抬举他了,简直是个……恶魔!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声誉,完了还要人家做妾,这是对女人最最最大的污辱……咳咳!那人不跟上来了,四哥慢点儿!”
林学知也回头瞧了瞧,两溜青砖围墙夹着直直一条巷道,果然没人,便停了下来:“好了,不跑了,慢慢走!”
两人相互搀扶着边喘气边往前走,压根没留意到围墙上一个挺拔俊逸的紫色身影临风而立,定王负着双手,意态休闲看着那对兄妹渐行渐远,耳边响起林雅青愤怒却不失清脆甜润的嗓音:“我林雅青没你想像的那样笨!”
他唇角微微一翘:这样就以为能够摆脱本王?简直笨死了!
等林学知和林雅青闲聊着漫步走回到文杏巷林宅,赫然见自家门口整齐摆着四五匹高头大马,几条俊朗汉子分列两旁,中间一个高大挺拔的紫袍男子负手而立,面容俊美,气度高冷,林雅青一时间呆住:这不是定王那个妖孽吗?
定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学知和林雅青走近,淡然道:“前些时我不在京城,托请李俊杰得便照看林家,他没尽心,好歹也做了那件事,多少解了林家一点急难。所以,今日四公子和六小姐去探访的朋友,应该是本王!有来才能有往,本王现如今将你们送到家了,也该请本王入内饮杯茶吧!”
天下间还能有更厚脸皮的吗?
林雅青鄙视地看着他:“民女以为,方才在李大人家已经说得很明白:并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是好心人,不过是看笑话的强盗给我扔几个铜钱罢了!那铜钱还是从我家抢去的,我能把他当朋友吗?这里****小户,容不下大佛,我也不是一家之主,可不敢自作主张!”
定王的冰山脸纹丝不动,却是看向林学知:“六姑娘到底是个女子,总有一天要出阁成为别人家媳妇,确实做不得林家的主!四公子才是真正的主人,四公子,你也不打算请本王进去喝茶么?本王听说林家家风不错,公子们自幼熟读经书,通达明礼……像本王这样的客人,又是六姑娘的朋友,应不会被拒之门外吧?”
“这个,我……”
林学知的脸白了又红,看看林雅青,咬着牙一点头:“殿下稍等,我这就喊人来开门!”
林雅青切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定王问林学知:“六姑娘这是去哪?要不要让人跟着?”
林学知答道:“殿下不必担心,六妹妹这是往小侧门去了,小侧门通侧院,那里时时都有人,一喊门就开。”
定王松口气:那就好,只要她进了这个院子就行,总不能白担个护送的名义,白喝人家茶啊!
林学知拍门喊了两声,便有个小丫头来应门,问明是四少爷回来了,这才拉下木栓大开双扇门,林学知将定王和几名侍卫请进来,又吩咐小丫头跑去侧院问看六姑娘是不是在那边,然后引着定王往厅堂走去。
刚走到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