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神情变了几变,但见林雅青紧张得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只得放开她的手,苦笑道:“青儿何至于此?你我二人又不是今日才相识,我们心心相印,彼此了解!你很清楚,定王那桩婚约已不作数!在这宫里若有人要害你,救你的必定是我!”
林雅青暗道信你才有鬼了,你要真的存好心,为什么上次林雅青遇险你不来救?
这话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口,现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
皇后见林雅青快速跳离座位,如避瘟神般跑到安王七八步远之外站定,弄得安王既尴尬又难过,皇后脸色微沉:一年多不见,林雅青果然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变得傲慢骄横不识抬举,一点都不可爱!
若不是安王求了又求,自己怎会给她这个脸面?派出内侍总管传懿旨,以最亲和的态度接见,母子俩什么架子都没有,她竟然不吃敬酒上不了台面,早知如此,就不用跟她罗嗦,直接压着林源济,一顶小轿抬了她进安王府就可以了!
反正她林雅青名声早已坏掉,远的不说,光是这次从江南回京,巴结着安王一路同行暧昧不清,沿途双双作伴同游名胜景观,共宿山寺客栈从不避嫌,这般水性扬花女子,哪里顾及廉耻信誉?想变心她就变了,定王回来,也无处说理去!
现在她还不是一边仗着安王宠爱纵容,一边又自以为迷惑住了定王,拿乔做态的,以为治不了她么?
等着,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服软!
皇后冷哼,正待开口说话,却见一名小太监从外头匆匆进来传报:“康王妃、明嘉公主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摆摆手,想找借口推拒让她们明天再来,小太监又加了一句:“慈宁宫冯姑姑也来了太后娘娘要见见林六姑娘!”
皇后怔住,和安王对视一眼:传林雅青进宫是悄然进行,做得很隐密的啊,怎么太后这样快就知道了?
安王微微皱起眉头,林雅青却是松了口气:管他谁召见,总之越多人知道她的存在越好!
因有安王在,康王妃、明嘉公主进来向皇后请安问好之后并未待多久,便告辞离开,而林雅青也由冯姑姑领着去了慈宁宫。 一路庆幸:若不是有人过来,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结果呢!这皇宫果然水深复杂,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淹死在里面,以后最好不用再进来了!
安王看着林雅青步履轻盈飘然离去,眸光晦涩清冷:“母后这宫里怕是不清净了呢,连一点点小事都遮掩不住!”
皇后眼中闪过厉色,瞪向站在门边的坤宁宫总管:“细细地查!要让本宫知道是谁多嘴多舌,饶不了他!”
那胖大太监一扫拂尘,躬身唱喏退了下去。
皇后又挥了挥手,几名贴身宫女领着殿内分两排侍立的众位太监宫女也依次悄然退出殿门外。
殿内唯余母子两人,安王叹口气:“今日青儿就这样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在外头她身边层层护卫,我难以靠近,而定王,很快就要回到京中了!”
皇后看着安王道:“我看这林雅青也就是容貌看得过去,其它诸如品性规矩却是越长大越不堪,甚至都不比以前!这天下间好姑娘多的是,皇儿为何非要她?”
安王摇了摇头,语气怅然:“是母后不够了解她,就连我,枉然与她相处过,担了那个虚名,却也没能看清楚她并非无用的绣花枕头,她的聪慧才智连一些男儿都不及!虞氏、郑氏那几个蠢物也就是仗着家里父兄,脑子加起来都不及她一个!”
这话皇后不爱听了,安王妃和侧妃可都是她亲自选定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贤淑孝悌温顺才最好!再说,娶她们不正是为了她们背后的支持?林府是清流,林源济在朝还能有些声望,林源济一倒林府便只有越来越沉寂,林廷安书呆子毫无用处,林廷训倒有胆敛得几个钱,却是门户不紧,三两下便给人抖搂出来,能有什么大用?林府失势,那林雅青便半点不值钱,哪里及得虞氏和郑氏?一个娘家掌着南方兵力,一个娘家为你守住户部,钱粮任你调用发落,林雅青再能,她给得了你这些吗?”
“就为了这些,大半个安王府如今成了她们的天下,孩儿即便不情愿,也得陪着她们几个过日子!”
见皇后神情不虞,安王自嘲地一笑:“母后放心,又不是无知小儿,孩儿懂得母后的苦心!只是有些遗憾罢了那林雅青,孩儿真的越看越喜欢!”
皇后道:“只要我皇儿喜欢,拿来便是了,要什么紧!说她是定王未婚妻,谁做的媒?可有订亲信物凭证?不过是在外边随意说说而已,作不得数!稍后我们母子便去太后那边看看,打小儿太后就疼你,这自然也免不了我们的大力孝敬,她老人家最爱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定王进京还得要好几天呢,在这之前,我们将事情办下就行了!”
“儿子全听母后的安排!”
安王微笑:“母后是不知道青儿有多能耐林家削官后转而经商,大获盈利,听说全由她筹谋指点,初时我还不信,今年去到江南,看到她短短几个月便整建出好些产业,做哪样哪样红火,犹如点石成金!我与她在路上走着,她也会不吝赐教,随时随地能给人指点商机,她从未到过的地方,只凭藉在书上看得个大概,便能将本地风情习俗说得头头是道,开个头,人家就自然而然看到了前景,真正令人叹服……若说林源济能令天下无饥馁,青儿便是天生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