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恐怕已经遭了暗算,他身后似乎藏着一个人影。
李安暗自捏紧了拳头,说道:“听阁下这话,似乎对我师尊颇有怨念,莫不是令堂也被他误了终身,才有了你这缩头缩脑的毛贼。”
只听呼的一声,王卓的身形突然拔地而起,飞过梅林上空。
宝月师太微微一惊,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王卓背后,还站着一个道士。刚才李安讥讽那道人,说他是天机宫主的儿子,道人恼羞成怒,陡然抬手将王卓提起来,扔了出去。
人影一闪,两名影卫腾空跃起,一左一右地接住王卓。
“快放手,有毒!”
李安又急又怒,拔脚飞掠过去。
那两个影卫的反应很快,甫一触到王卓的衣衫,还没抓实,听见李安开口呼喊,只听了第一个字,便立即放手。然而还是迟了,王卓的衣衫上有毒,他们的喉头耸动了一下,仰天摔倒。
噗通一声,王卓摔进水中,浪花翻滚,眼看他就要沉入水底,李安尚相距七八丈远。
便在此时,许天河御风行来,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流霞,∞,.2︾3.o∧寒光过处,惊涛拍岸,流风回雪,王卓被水浪推上岸。同一时间,千万朵梅花从枝头飘散,落在众人的头发上、衣衫上,暗香浮动。
那道剑光毫不停歇,闪电般没入梅林。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株疏影横斜的梅花树被从中劈开,树后闪出来一个道士。
这道人面色红润,满头银发,颌下五尺长须,手持一面青幡。看不出年纪,说他是个少年,少白头也可,说他是个童颜华发的老翁,似乎也没错。他穿一袭淡蓝色道袍,袍子上打了很多补丁,还缺半截袖子,但是十分干净。
道人缺失的那半只袖子,此刻正挂在许天河的长剑上,迎风招展。
李安伸手探了探王卓的心口,发现王卓生机已绝。他心中一痛,手指颤了颤,又去看另外两名影卫,这俩人中毒不深,只是昏迷。
这几年,李安跟随徐老头行医,见过的生死不少,但都是一些素不相识之人,此刻,跟随他多年的下属被人暗算身亡,这让他非常难过。
“你就是东昊神君请来的道门隐士?”
李安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几分冰冷。
道人却不搭理他,只上下打量许天河。
许天河今天穿着一袭靛青色窄袖长衫,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简洁的犀角花纹,腰间束一条银丝白玉腰带,怎么看怎么根骨清奇,一表人才。
那道人突然捏了个诀,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笑吟吟地赞叹:“好剑法,后生可畏。”
许天河只觉得手中长剑陡然变得重逾千金,有些拿不住,他奋起神勇,又是一剑削过去。
这一次,那道人身形一花,犹如水中月影一般破碎,剑锋就像是刺进了一团棉花里,毫无着力之处。
几乎同一时间,许天河的后颈一紧,被人一把提起来,掷了出去。这一掷力道奇大,许天河以为自己会一头撞在亭柱上,脑浆迸裂,斜刺里流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在他背上托了一把。
许天河腰板一挺,落地站稳,这才看清,刚才拖住他的,是一只剑鞘,剑鞘上有淡淡的云纹流动,古朴优雅。他心想:是王爷出手相救?裁云剑的剑鞘在此,却不知剑在何处?
就在许天河心念一动之间,白光一闪,那道人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条血痕,从眼角一直划到下颌,只差一diandian,他就变成独眼龙了。
这湛湛寒光,一定是武成王的裁云剑。道人心中一惊,却并不慌乱,相反,他很镇定自若,一面躲闪,一面拖长了声音,大喊道:“本初兄,说好咱们一起杀鬼卜,你再不出来,只怕还没见到鬼卜,我就先被人乱剑分尸了。”
李安抿紧了唇,本初是东昊神君的表字,这老东西莫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来王府寻晦气?
果然,片刻之后,东昊神君的声音远远传来:“池老弟,咱们只收到一张请帖,却来了百八十个人,要混进王府委实不容易,你再撑上片刻,等我料理了这几个杂碎,就来助你。”
但见剑气纵横,化作漫天流霞落英,凭李安的修为,既看不清李襄阳的身影,也看不清池道人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他没想到爹爹会亲自出手,很是担忧,摸出一只号角,用力吹响。
这是一只军用号角,声音厚重悠远,伴随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远处麟角园僻静的厢房中,敛心的耳朵动了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东昊神君居然召集了一百多名上仙,分批混进武成王府。
天下道门的高手,只怕除了天机宫的人,都到齐了。
“你不能去,听我一次,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巴不得你过去,让他们抓个正着,这样他们才有掌教真人勾结半妖的证据,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付天机宫。”
金璎珞拉着敛心,生怕一放手,他就会卷入那一场腥风血雨之中,再也不回头。
远处的厮杀声让敛心坐立不安,他拂开金璎珞的手,说道:“我若不能活,就和东昊神君同归于尽,绝不连累你们。”
“求你别去!”金璎珞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敛心,怎么也不肯松手。
她今天穿着一袭鹅黄襦裙,长度几乎曳地,身上没戴首饰,只在鬓边簪了一枝腊梅,越发显得纤纤弱质,大有飞燕临风的轻盈娇怯之态。
敛心突然安静下来,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