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皇深深的望着我,仿佛想从我眼里寻出一丝慌乱和不安。
结果,自然只会令他失望。
不待硕皇开口,四皇子断然否认:“那个雨香根本不是梅大将军。”
我淡然的摇了摇头:“这个,心怡真的无从判断了。据闻梅大将军失踪七八年之久,论年纪心怡那时候还是不满十岁的孩童,又长居江南,根本没可能见识这位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
硕皇偏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听夫人口音,不似江南人士,倒有些许北地的感觉。”
我心中警惕,面上淡然:“家母是煊州人氏。”
硕皇轻轻勾了勾唇角:“夫人的家母似乎不大简单。”
不出所料,硕皇怕已经将我的身世查了个底朝天。
我哀伤的低下头:“其实,心怡对家母的身世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家母病的蹊跷,甚至她亡故后,也出现了很多不太合乎常理的事情。”
硕皇顿了片刻,对四皇子道:“老四,把你昨日对朕所说的话,再说一遍。人都在这里,朕给你机会,让你当面对质。”
“谢父皇。”四皇子凌然走近我几步:“夫人戏演的真好。你分明就是北坞画总舵主的人,进京后假意投靠本……本皇子,有意贿赂本皇子,并设局让那个雨香扮成梅大将军,令本皇子中了圈套。”
咦,四皇子已经不认为梅凌霜回来了,刚刚硕皇那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硕皇似乎知道一些别的消息……
暂时不能理会太多,先把四皇子搞定再说。
“心怡和画总舵主毫无瓜葛。”我淡淡否认,虽然我没有否认后面的事情,但前面的假设都不成立,那么之后的事情也相当于否认。再次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好吧,我果然挺狡猾的。
四皇子冷哼几声:“画冥和你毫无瓜葛?亏你也说的出?远的不提,就说那个雨香便是画冥的人,如果你们真的没什么瓜葛,她为何会在无影楼?你受伤的时候,画冥绑在身边的阎罗神医,为何会给你救治?”
我微微笑了笑,对硕皇也是对所有人道:“无影楼去年开始生意十分不景气,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吧。不然心怡也不会大老远的从江南跑到江北。”
看着几人纷纷点头,我接着道:“而背后搅的我们无影楼统统歇业的人,就是北坞总舵主画冥。这点,心怡相信皇上应该已经查过。”
硕皇微微颌首:“不错,确实如此。”
四皇子反驳道:“那又如何,这并不能说明夫人后来没有投靠画冥!而且你娘就是被南坞害死的,你会投靠北坞也顺理成章!”
“等等!你说我娘是南坞……南坞害死的?”我震惊的猛然站了起来,却因身子一个紧绷牵动了伤口,晃了几晃,靠着凳子才勉力站好。
七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上前扶住我,对硕皇道:“父皇,心怡夫人重伤未愈,不若缓些日子再谈此事。”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定定的看着硕皇:“皇上,心怡的娘真的是被南坞所害?”
硕皇肯定道:“是,看来夫人还不知晓此事?”
难怪,硕皇刚刚会问我娘的情况,原来是在试探我到底知道不知道娘的死因,来判断我和北坞的关系。
也难怪世子一直不同我讲娘的死因,因为南坞和北坞一样,又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这样的仇人,我不是对手。而且,世子和南坞之间渊源颇深,不然他也不会让我相助韩方措,赢了和画冥的对决。
南坞为什么要杀娘?世子既然和他们有关系,又为什么要救我?他跟我的三年之约,又是这一连串的利害中哪一环?
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真相都是我不知道的。
我渐渐恢复了镇定,冷冷的问四皇子道:“那请问四皇子,画总舵主和您有什么恩怨,一定要这般千方百计的陷害您?”
四皇子目光盯向七王,坚定说道:“自然是为了相助七弟。”
有些话自然不能说的太透,大家心知肚明便可。
我接着问:“所以四皇子认为,那夜是我和樊王合力演的一出戏,陷害于您?”
四皇子狠狠反问:“难道不是?”
我淡定的笑了笑:“自然不是。”
我知道,此刻若编一些谎言,例如说什么四皇子教唆我如何如何陷害七王,如何如何欺压我为他做事,即便我演的再像那么回事,硕皇也不一定会相信。而且四王的反应,硕皇也能判断出真假。
所以,我只能用事实来应付事实,可以隐而不说,却不能说谎。只要合情合理的实话,硕皇自有判断。
我几步走到大殿中央,朝硕皇径直跪下,静静说道:“皇上,心怡想问您,若他人强占了我的东西,我用计谋拿了回来,可有罪?”
硕皇意味不明的望了我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那朕也需看看具体是什么事情。”
我徐徐答道:“事情要从煊州说起。想必皇上知道,敬王和画总舵主之间的关系。心怡在煊州若要经营好无影楼的产业,必须择一而靠之。画总舵主之前对无影楼所作所为,注定我们无法真正合作。而敬王荒唐……呃,不是,敬王人比较率真,相对好沟通一些。所以心怡真正投靠的人,是敬王。”
背部伤口隐隐作痛,我换了一口气,接着解释道:“敬王平日里最不喜画总舵主,要求心怡帮他对付画总舵主。心怡不过一介弱女子,又如何对付得了权势滔天的画总舵主,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