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月像是不相信一般,也快速起身,对着贺兰情若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了一番。
果然,他虽满身是血,但是,衣袍却没有破损,没有任何的伤口。
这——
苏风月不禁更加不可思议,若这不是他的血,那是谁的?
贺兰情若眸光微沉,沉声道:“这有可能是萝鸢的。”
“萝鸢?”
苏风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下来,萝鸢与贺兰情若双双倒在一起的画面瞬时又铺满脑海,周围的温度也瞬间降到了零点。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又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风月黑沉的脸瞬间缓和不少。
“这血怎么可能是萝鸢的?”苏风月不相信。
贺兰情若也有些不解,“是啊,怎么可能是萝鸢的,但是又说不通是谁的,我也并非是偶然倒在这里,我是被萝鸢用药粉迷晕了,晕倒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确定我这一身血,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一点,贺兰情若还是肯定的,莫非是萝鸢迷晕了他,然后取走了他的血,但是,他这一身的血又说不过去,那萝鸢,他虽不怎么熟悉,但是,她不会害他的。
二人心里都百思不得其解,苏风月此刻却是没有想那么多。
“情若,为什么不告诉我?”苏风月垂着眸,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贺兰情若眸光一闪,变得一头雾水,“什么?”
苏风月抬起头,目光里全是咄咄逼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了剧毒,这件事,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
贺兰情若身子一僵,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周围安静极了,安静的只能听到落花的声音。
良久,贺兰情若才叹息一声,“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风月听闻他的对不起,瞬间变得激动,一掌打在身后的荼蘼花丛之中,瞬时,漫天花瓣如飞雨,飘飘洒洒的将二人阻隔在一片白色之间。
苏风月突然便笑了,笑意里全是悲凉,笑的狼狈不堪,“贺兰情若,你真当我苏风月是白痴么?你自诩很了解我,你又怎会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欺瞒,我们经历了生生死死,我以为到了如今,我们已经坦然相对,不分彼此,而你,却依旧把我当个外人一样,什么都瞒着我,你以为你这样就是为了我好么?你以为就算能够瞒我一生一世,就是好了么?不,你错了,我不怕痛,我怕的是,后知后觉的痛,因为,蓦然回首,你才发觉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最后才知道的人,你会不痛么?”
眼泪肆意的流着,比这漫天的花雨还要歇斯底里。
贺兰情若深吸一口气,只觉眼前几乎快要被白色覆盖,心,狠狠的揪紧,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抬起手,贺兰情若想要去触摸苏风月,才发觉手上一片无力。
“月儿···”
眼前,天旋地转,贺兰情若蓦然觉得浑身都在抽痛。
“砰~”
下一秒,贺兰情若倒在了地上,面色青紫,七窍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啊~情若···”
苏风月长大了嘴巴,惊恐万分的见贺兰情若突然就倒地,而且还七窍流血。
苏风月被吓得差点晕死,尖叫了一声,便疯了一般,扑到了贺兰情若的身边,只见他浑身痉挛着,脸色也变得青紫,整张脸扭曲在一起,狰狞可怕,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情若,情若,你不要吓我。”
苏风月的手颤抖着,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怎么办,怎么办···
“月儿,你快走···走啊。”
贺兰情若咬着牙大喊着,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这副鬼样子,他怕会吓到她。
身上的痛如火烧一般,不仅在四肢,更渗透了他的骨髓,甚至连灵魂都在剧痛着,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他不希望吓到他的月儿。
苏风月根本没把贺兰情若的话当一回事,而是紧紧地抱住了贺兰情若的身子,“不,我不走,我不走,情若,要痛,就一起痛吧,把你的痛都传到我的身上,让我陪着你一起痛吧。”
贺兰情若牙关紧咬,只感觉七窍还在不停的流血,几欲昏死,也顾不得苏风月走不走,便艰难起身,开始运气压制剧毒。
苏风月见贺兰情若运气,也快速的坐在了他的身后,为他渡力,压制他身体内的剧毒。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兰情若青紫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身上的疼痛也逐渐的消失殆尽。
苏风月收起了力量,来到了贺兰情若的面前,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手帕,为贺兰情若拭去了脸上的血,心疼不已。
“笨蛋,你明知道我会心疼,你还这样。”
贺兰情若握住了苏凝望,“月儿,对不起,其实,我跟萝鸢根本什么都没有,其实,是因为她无意间发现了我中毒,想要取我的血,研制解药,而我自知这毒无药可解,所以才不允准她去血,不想让她浪费时间,可是,她却不想放弃,坚持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研制出解药,所以,那天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她想强制取走我身上的血,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贺兰情若无奈的解释,若不是苏风月已经知道他中毒之事,他想这件事或许会就此埋没,不再作解释,因为他想只要她生气,她恨他,到时候,他死的时候,她便会少一点伤心,少一点痛苦。
现如今看来,他所想的都是错的,他的月儿,实在是太聪明了,他瞒不过她啊。
苏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