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恶妇,少血口喷人,要不是你自身德行不行,我哥能休了你?”褚明星马上张嘴骂了起来,“那会我年纪小,可不代表我不懂事。”
褚明星是老来女,很是受宠爱,古氏嫁过去的时候她才七八岁,性格最是自私,那张嘴说起话来那叫一个尖利。
褚婆子不动声色地将褚明星悄悄往后面拉了拉,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古氏的背影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毒来,这个毒妇没想休弃了还有这么多事。
古青娅眼皮子抬了抬,看着褚家那些人,个个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与旁边单独一个人站着的冷静的古氏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在三化县,以前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古氏,但因为姜荣安的关系,加上吴家那边的看重,认识她的人就多了,众人对她的评价都很好,听褚家人这么说,心里都觉得这些人胡说八道。
一个人可以装一年两年,但是十几年都没人说古氏什么,不事舅姑这是什么东西,当初整个村子谁不知道方氏性子怪难缠,可不一直跟古氏住着的?
“我的德行如何,不是由你们来评判的。不过现在说这些无关紧要作甚,当初是你们不要我闺女的,既然如此,现在我把闺女养大了,见我女婿有出息了,想来沾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认祖归宗,天经地义的事,谁说我们家不要闺女的?”褚老头对古氏吹胡子瞪眼的。
褚婆子阴阴地盯着古氏,“流着褚家的血就是褚家的人,当初要不是你私自把我孙女带走,让我们寻不着,明明是你居心叵测,想要以此来污蔑我们褚家不仁不义。”
古氏不怒反笑,看着褚婆子,“老太太说这话你心里不亏心吗?真想找我,去我娘家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要知道当初我刚生孩子没几天,你就要我下地给一大家子洗衣做饭,说是要给我带孩子,你是怎么对孩子的,身上都是掐痕,浑身青青紫紫的。”
“别急着否认,我女儿的情况也是有证人的,村里的啊伞婆是懂些草药,我抱给她看过,要不要找人来对质?”
“若是让我女儿留在你们褚家,只怕没出两个月就被你们虐待死了,现在做出这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是要给谁看呢?难道你们觉得我养出来的女儿是个蠢货,就信你们那三言两语?”
围观的人中许多都是妇女,或年轻或老迈,但都是成了亲的,从媳妇熬过来的,明白碰到坏婆婆的悲惨,听古氏说的这些,有些心软的,都已经哭出声来了。
“我还记得,当初古氏带着孩子嫁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哟,瘦小小一个,身体弱得很,抱在手里一副快断气的模样,方婆子别看人不好处,心好,那会严家也不容易,愣是挤出不少银钱给看病。”一个太来村跟来的婆子回忆道。
“就是,我也想起来了,那会母女俩人别提多可怜了,瘦巴巴的,跟那逃难的难民似的,被踢多可怜了。”
“这些年都在一个村里,也没听人说过古氏一句不孝舅姑的,这些人怕是胡说八道的吧,一看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
公堂外围观的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是聚在一起也是嗡嗡嗡一片,认真听的话还是可以将大家的讨论给听得清清楚楚的,更别说站在公堂下离得最近的褚家人了,他们的脸色都黑了。
或许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一点,他们站在三化县的土地上,是严家的地盘,姜荣安的影响并不小,若是姜荣安真的要做点什么,他们完全是没辙的。
齐秋生并没有说话,而是让褚家人继续说,这话说多了自然也就露出破绽了。加上古氏的反驳,列举的各种例子,褚家人只会说污蔑血口喷人,而已说到找证人,他们就努力地说其他的给掩盖过去。
到了最后,齐秋生也没有开口评断,而是看向堂下坐着的姜荣安,“状元爷对此有何看法?”
“一切全凭县太爷评断。”姜荣安抬了抬手,并不直接说出他的打算,毕竟身份敏感。
齐秋生点点头,“根据你们双方的谈话,本官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一般孩子都是随夫家的姓不错,但当初古氏离开褚家,你们不阻止便是默认放弃了孩子的一切权利。因此孩子长大,要不要认褚家,取决全在于她,是否愿意报生恩。”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姜荣安身后的古青娅身上,脸上的神色微妙。
古青娅站起身来,轻轻瞟了褚家一眼,看向古氏,眼底很是心疼,她从来不知道母亲当年多么不容易,又为自己吃了多少的苦。
“我只知道我母亲对我情深意重,至于我的生父,很抱歉,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亡,我的父亲只有严木一人。”
“臭丫头,你说这话什意思,诅咒我儿子是吗?”褚婆子突然破口大骂道,看着古青娅的眼神很是厌恶。
古青娅扯了下嘴角,“听说褚家在天香县待了不短的时间,我夫君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一遭,早就将相关证人给请来,不如就听一听你们褚家是很种人?”
“宣,带证人。”齐秋生心想,还好这些褚家人自己作死,要不想让影响降到最小都不成。
先带来的就是古氏说的那个啊伞婆,年纪看着已经很大了,由旁边一个妇人扶着,她先是颤巍巍地给县太爷行礼,而后看向古氏,好半晌才说道:“哎,你是古丫头吧,被休离后,你和你女儿这十几年过得好好吗?”
古氏点点头,眼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