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安发现,家里热闹了起来,自己能够跟古青娅独处的时间少了不少,这让他有些小郁闷,不过这都比不过吴翔。
原因很简单,严素锦挺着大肚子也跟过来了,吴翔不放心,每天跟前根后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媳妇也是个纺织小能手,虽说偶尔也会坐下来动一下而已,更多还是在一旁观察学习。
此外,前来学习的还有王氏以及吴家的一个旁支媳妇小邓氏,都是很勤劳好学的人,因着只有一架织机,所以古青娅特地错开了时间,一天青茶冰冰,再一天是王氏和小邓氏。
因着古青娅不收学费,所以这些人过来的时候,都会顺手带上一些菜或是一条鱼几个鸡蛋,家里倒是不用买菜,省了功夫。
过了双抢,严青禾他们终于从府城回来,带回来了好消息,严青禾和严正堂两人均过了院试,获得了生员资格,同时,齐秋生的儿子齐扬善成绩也不差,或许没有姜荣安当初名列榜首,但都属于中游了。
严家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尤其是严氏族人,都在商量着要祭祖了。
而严承这时候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有两个孙子考中了生员,他的身份能镀一层金的时候,就象征性地带了些礼物,到家中走了一趟。
严父和古氏将严承当亲戚长辈看待,已没有太多的期待,看着他带着娇气幼儿转身去了严二叔家,也没什么失望。
相比里长家吴家等送的东西,严承这个当爷爷送的就拿不上台面了,就三样普通的点心,幸好不抱什么期待了。
严父倒是准备了套还可以的笔墨送给了严正堂,严二叔也回了差不多价值的东西,见到严父,他的神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
相比钱氏的兴奋,严二叔显得不那么高兴,本来可以跟姜荣安一批的生员,结果落得跟严青禾一批,这让他感觉比严父矮了一截。
当初方氏怎不说跟方家闹得不好,若是她稍微提上一提,自己也不至于一头扎进去,以为能得方家提携,结果现在却是落不得好,还连累了儿子。
严二叔心里埋怨着方氏,现在又嫉妒着严父,女儿找了个乘龙快婿,他家两个还没个着落,与钱家那边的合伙生意又有了问题,只怕挣不得什么钱。
倒是严父,攀上了隔壁的吴地主家,日子是越来越好了,真叫人心里酸溜溜的。
严父并不知严二叔心里的想法,只笑着说恭喜,不管如何,两房的孩子都有了出息。
但严二叔并不怎么想,他觉得比严父差没面子,但这回儿子考中了生员,怎么也得宴请一下吧,若是两家合办,那能省多少工夫啊!
“你想要宴请?”严父有些惊讶,他本来有这意向的,不过被严青禾打消了,干脆只祭祖就好。
“难道你们不想?还是说要单独办?”严二叔不由眯了眯眼睛。
“我们不宴请,只祭祖下便好,四爷应当会去找你说这事的。宴请一事,毕竟费心费力又伤财,且对孩子不好,说不定会削了他们以后考试的福气。”严父摇摇头。
严二叔脸色难看,总觉得严父意有所指。不过到底没有坚持要宴请,没有钱也是个原因,但是严父最后那句话,真的让他听进心里面去了。
只不过严二叔不同意宴请了,但钱氏可不这么想,她觉得儿子出息了,就该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顺便趁着宴请的机会拿些红包回来。
“你什么意思?我们儿子出息了,宴请庆祝下有什不对,你大哥不办也跟着不办,他们凭什么跟我们比!”钱氏一点都不想放弃这个可以炫耀的机会。
严二叔冷着脸看着钱氏,“你想宴请?可以啊,你去找你娘家把钱拿来呀!这次我们家家底,都让你娘家给亏空了。”
“你胡说什么,我大哥他们才不会做这种事呢,你别听某些人乱说,都是该拔舌头的。”
“不信你自己回娘家问去,真是个败家娘们。”严二叔啐了一口,觉得各种烦乱。
严正堂走到严二叔面前,他此时已经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了,整个人看着有些阴沉,“爹,像大伯说的,宴请不必了,您准备下,就祭祖罢,不用管娘是怎么想的。”
“听说姜荣安在城里的学院里当夫子,我打算去听一听课。”他们是跟严青禾他们一起回来的,他跟严青禾以及另外两个同样考中的学子相处了一阵子,听他们聊了阵,觉得自己也许该做主一回。
“什么?不是说好去天香县的学院了吗?”廪生的资格可不是那么好获取的,因此他们都只能自费,而天香县是要比三化县的学院好上几倍的。
严正堂抿了抿唇,“我想听听姜荣安有什么厉害之处。”绝口不提真正的原因,“只待一段时间,若是不成,再去天香县就是。”
若是以往,严二叔肯定要费尽唇舌劝说严正堂,但是现在手头紧,而进三化县的学院,那是要便宜许多的,只能先委屈下儿子了。
而实际上,严青禾跟严正堂私底下谈过的,对于这个堂兄,严青禾还是有好感的,人除了骄傲了些,倒没太多的毛病,起码比两个堂姐好许多。
见严正堂到现在还什么都听着严二叔他们的,从来没仔细思考过自己的各种事。若是严二叔他们观念好选择正,严青禾也就不会插手,但严二叔一家就老是想着走捷径。
秉着都是堂兄弟,以后不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对方脑子清醒,总比糊涂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