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赐与冯如萱办新房宴的这天早上。【..】董家一大家子人竟是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来了,来了!”董大郎边撒丫子往回跑,边嚷嚷个不停。
“冯老爷,冯夫人来了?那边人都到齐了?”若不是董付氏等人现还站在她董家的长院里,许是不明事理的人从董付氏等人穿着打扮,再听她口里的话,还会以为办新房宴的不是董天赐,冯如萱小夫妻,而是董付氏一家。
“来了,来了!”见丈夫从村头跑回来,孙秀珍笑得一脸光彩夺目。“娘您就擎好吧,就冲四弟妹那天要我和大郎给您和顺子带菜,过会儿,准得叫人来请您过去吃她家办得新房宴。”
听闻大儿媳的讨好话,董付氏脸上笑开了花:“秀珍你看看娘,这样打扮可还体面?”为能体面出席新房宴,董付氏还特意做了身新衣裳穿。
“体面!体面!娘,这新衣裳一穿,少说年轻了十岁不止,何止是体面,怕是届时冯夫人都得被娘给比下去!”孙秀珍非但尖酸刻薄的话说得溜,这拍马屁的话也是信手拈来,不费力气。
董付氏似喜似恼,狠翻了碎嘴的大儿媳妇一眼。像是在埋怨孙秀珍这次马屁没拍到点上,拍过头了。“大郎你咋不管管你媳妇,就由着她胡说八道,届时我要把亲家母给比下去。亲家公能乐意啊?”虽然孙秀珍的马屁拍过火了,不过董付氏还是爱听的,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就在家里说说,到外面可别乱说去,免得误了大事。”
“娘教训的极是。娘放心,我会管住秀珍定不会让她在四弟的新房宴上乱讲话。”见娘并非真恼,董大郎赶紧从旁出声应承。却未曾埋怨媳妇的不是。
“哼!”正所谓隔墙有耳。听闻董大郎夫妻与婆婆一唱一搭,怀抱女婴正给娃儿喂奶的潘月娥脸沉得铁青,阴仄仄地冷哼一声。潘月娥不乐意了。“啐,除了告状,溜须拍马,大哥家还会什么。什么玩意啊!”末了还碎嘴地饶上一句。
那天,潘月娥与丈夫董二郎带着高粱面馒头回家,大哥夫妻竟后脚也跟着进门。大哥家不愧是大哥家,大哥夫妻进门就与婆婆告状,说她潘月娥怎么怎么的小气,拿高粱面糊弄事,最后还把高粱面做得馒头全带回家,弄得董家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遭村里人埋怨。说得好像全是她潘月娥一人的错般。
“行了,你也别老说大哥大嫂的不是。那天摆明了是你不对!要我说就没你那么办事的!”董二郎亦如当日,不向着自家媳妇说话。
董二郎也正气呢,他倒是想去四弟家吃新房宴,好借机会从四弟妹身上讨些便宜占。可他媳妇却不让他去。董二郎眼珠子咕噜噜转,努力地想着办法,不大会儿的功夫,董二郎揣起笑脸走到潘月娥身际,央求道:“媳妇,咱也跟娘和大哥家一起去吃四弟家的新房宴呗?你看冯老爷,冯夫人都来了,想来那新房宴上定少不了大鱼大肉?”
“二郎你这么想去,该不会是又想打四弟妹的主意吧?我可告诉你,你四弟那拳头,一拳挨你身上都够你受的。”听闻有大鱼大肉吃,潘月娥倒是动了去的念头。可很快,潘月娥就料中丈夫的花花肠子,脸猛然一沉。
“媳妇你看你,整日尽瞎想。我还不知道我四弟的本事,我若敢打四弟妹的主意,除非我不要命了,被四弟撞见,他能活撕了我,我哪敢啊!”董二郎表忠心道。心则暗道:只要小心,不被四弟撞见不就得了。
“哎!”潘月娥似真信了董二郎的鬼话,不禁唉声叹气道:“我倒想去,可我上次惹恼了四弟妹,娘怎肯带上你我?”
“这还不好办。”董二郎早就想好了对策:“只要媳妇你去与娘说,态度诚恳些,就说一起去是想给四弟妹赔不是,娘还能不带咱们去。”
“你要我去给四弟妹赔不是?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潘月娥瞪圆了眼睛就差嚎了。真亏她家二郎说得出口。
“为了大鱼大肉值!”董二郎继续道。
“我……”潘月娥还有些犹豫。可架不住董二郎接二连三的挑唆:
“媳妇你不一项算得明白账么?你道歉可不白道,咱俩跟娘去四弟家吃新房宴,那怎也得跟冯老爷冯夫人同桌吃席,那一桌菜少说……”不等董二郎竖手指头比划,潘月娥就狠狠一咬牙。
“二郎去换衣服,我这就去与娘说。”
“好嘞。”董二郎兴高采烈地应道。心情分外好地顺手接下潘月娥奶好的娃儿轻放在床上,还难得的捎带手地抚了两下,哄好了娃儿。潘月娥与董二郎亦加入了娘及大哥家等待的行列。
这头董家两大家子人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冯如萱差人来请他们。
而这边,董天赐与冯如萱则忙到根本无暇去管董家的那帮人。正忙着招待来赴新房宴的众相亲。再加上冯老爷与冯夫人到了,新房宴更显得尤为热闹。
董天赐带着三哥,牵着侄儿豆芽的小手,快步迎上前去。招呼岳丈岳母。
“爹,娘。”董天赐先唤。
董三郎再唤:“冯世伯,伯母。”
听闻董三郎的称呼,再加上冯家二老对董三郎或多或少留有的印象。“是三郎吧?这是你家娃儿?都这么大了?”冯老爷一眼便认出了董三郎。再看长相颇与董三郎有些相似的豆芽,不难认出豆芽便是董三郎的儿子。
“是。”董三郎应着,忙督促豆芽唤人:“豆芽快,叫爷爷奶奶。”
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