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萱,是不是走累了?”捞鱼摊玩够了,三人又继续逛起庙会来,不得不说傍晚临至,夜幕降下,庙会的人却依旧是只增不减。董天赐已不是看冯如萱头次偷偷地小劲捶腿了。不禁关切道。
“恩。是有点,而且口也有些渴。”此时三人已是往回走了,冯如萱本想着忍一忍就到家了,到家再喝水,可来逛庙会的人实在太多,冯如萱他们往回走,而有人则才刚来,人头攒动,离庙会入口越近,越不好迈步。
尤其像冯如萱他们这种已然逛够了庙会,赶着回家吃晚饭的,人困肚饿,没什么力气与来人生挤。
“你抱豆芽找个地方坐会。我去买水来。”董天赐记得来时,庙会的入口不远处有个售水点,一文银子一竹筒水倒也不贵。
别看往日清水卖不了钱,县城人几乎家家都有吃水井,可不乏有心人趁着庙会人多,备上几桶井水,放到庙会来卖,总有人赶不及回家喝水,这便是商机。
“好。”冯如萱低应声好,远处有棵合欢树,冯如萱指向合欢树道:“董郎你买回水来就去那合欢树下找我们。”
董天赐看了眼那合欢树,枝繁叶茂,倒是寻人的好去处。只是,想起合欢树的原名,董天赐不由一紧眉头,不曾多想,便挤进人群去买水了。而冯如萱则抱着豆芽走向合欢树。
“四婶,四叔为什么看着树皱眉啊?”
“是吗?许是四叔想起这树的原名了吧?”
“这树原名不叫合欢树吗?”豆芽好奇道,不时转着手里捏的糖人。糖人仅剩一个了,是属于四婶的,豆芽的糖人,刚一买来,就被豆芽迫不及待的小口小口吃了,虽说十分不舍,可豆芽知道拿回家搁不住,还会给爹爹和自己惹麻烦,唯有吃进肚子里,别人才抢不走。揽着四婶的糖人,豆芽真舍不得吃掉它,好看,闻着还有股糖的甜香味,可小肚子饿了怎办?
“四婶不爱吃甜的。不如豆芽替四婶吃吧,豆芽边吃糖人,边听四婶讲合欢树的故事?”见豆芽一直盯着糖人看,冯如萱猜出豆芽准是饿了。连她个大人都快顶不住了,更何况是豆芽三四岁的娃娃。
“好。”豆芽应道。心想原来四婶跟爹一样,也不爱吃甜呢,不过,四叔也不爱吃甜,可若四婶不爱吃甜,当时为什么又要哄他说买糖人吃,还一口气买下两个,四婶又不像不喜欢糖人,故意买给他吃的样子,现在又说不爱吃甜,四婶许是喜欢糖人,不喜欢吃甜食。豆芽得出了答案,于是捧着糖人小心翼翼地吃起来。
“合欢树原名叫苦情。相传这苦情从不开花。后有个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赶考。临行时,他的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书生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
“四婶什么叫做杳无音信啊?”豆芽是个好问的孩子,听到四婶说到生僻的四字,他不理解,停下吃糖,发问。
“就是再也没给粉扇写过一封家书,更没有回家看过粉扇一次。”
“哦。”豆芽小心地****着糖人,又继续听四婶往下讲故事。
“粉扇就守在家里****盼,天天等,最终青丝变白,也没能等回丈夫。在生命尽头即将到来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粉扇便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从那时起,苦情树的所有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而晨展暮合。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这才就把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冯如萱在讲合欢树的故事时,不禁从粉扇身上看到了前世自己的点滴身影,故事亦变得甚是动容。
豆芽年岁小,自是无法理解,粉扇的痴情,更不可能知晓那书生的薄情。只觉得粉扇很可怜。亦不曾看见四婶眼中润湿的悔恨。“四婶,粉扇好惨,那书生为什么不回来?”
“书生进京赶考,功成名就,就讨了别的女人为妻,而抛弃粉扇。书生是个薄情郎,就算他讨了别的女人,也不会好过。这不,就遭了报应。豆芽,可不要学那书生,豆芽日后娶了媳妇,要记得疼媳妇。”
“恩。”四婶教豆芽的,豆芽都不会当做耳旁风,牢牢记在心里。
“如萱?”冯如萱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是她家董郎,这声音似是前世常在她耳畔。是她颇为记恨的人。冯如萱循声一抬头。果然。
“原来是林公子。”冯如萱就说吗?合欢树下巧遇,怎也不会遇见一生钟情之人,定是个薄情郎。看看她刚说完那书生是薄情郎,就遇见了真正的薄情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王氏的儿子,林家公子林成岩。
豆芽看生人都不由地胆怯,尤其是来人竟予他四婶认识,豆芽不禁怯懦地往冯如萱地怀里缩。边继续吃糖人,边偷听四婶与这书生扮相的男子的对话。
“林公子好雅兴,不用去牢里探看母亲,倒有工夫来逛庙会。”冯如萱也不怕林成岩怎样她,反正这里人多,且她家董郎去买水,想来也快回来了,林成岩若敢对她不敬,她定会让他死得难难看,林王氏不是还在县大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