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等驶到院门口,搁得甚远,马车里的一行人便已嗅到了阵阵烤鸡的焦香味。 (ww.uuo.網首发)
怪老头似随着摇晃的马车瞌睡了一路,就连冯如萱与娟儿中途下过一次,去了趟潘家粮食铺,怪老头似是都不知道,一直维持着背着身子对给冯如萱与娟儿两人的姿势,一路更是未曾与两名女子搭过半句话。直到家门口,怪老头嗅到那鸡肉香味。才突然醒来。
“丫头,是不是到家了?该吃饭了,你怎不叫老头子?”
冯如萱不由地一拉嘴角,心想先生醒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不才刚到家,车才刚停稳,她这不是才刚想唤,结果先生就被鸡肉香给闹起来了。
呼——怪老头又猛吸了一口香气,动作甚是麻利,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上年纪的人,更不像他前几日说的年纪大了,身子骨不中用了。怪老头下马车竟比冯如萱与娟儿两名年轻女子都快。“天赐你这浑小子,趁老头子和你媳妇不在家,你就自己给自己喂好料是吧?这回让老头子和你媳妇抓个正着,看你怎说!”怪老头追着香气,跑进院,嘴里不饶人道。
“先生,如萱回来了?”董天赐则全然不像怪老头说得那样,是趁冯如萱与怪老头不在,自己偷嘴吃,而是他掂量着妻子与于先生快到家了,这才张罗着起火烧饭。想等冯如萱回来,能吃顿热饭菜,不再亲自劳碌。
“好香啊。/姑爷这是烧的什么好菜?”娟儿嗅着鸡香,不禁馋嘴道。
就连院外卸马车的车夫嗅到香气都不由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也不知道姑爷与自家小姐能否看得起他,也能分他块鸡肉解馋。不,就算不分鸡肉也行,分个鸡架子解馋,他也甘愿啊。
“用山里吃饭的土法子,烧了只叫花鸡。”董天赐不好意思道,这样烧饭大抵都是他们这些山中猎户的做法,在山里勉强凑合一顿,才这样烧饭吃,除了这样做饭,若让董天赐换种做法,他还真做不出来。
“原来是叫花鸡啊,怪不得这么香。”冯如萱亦称赞道。不过嗅着香气,冯如萱不禁觉得奇怪。这叫花鸡竟不像是用寻常人家烧菜的方法烧的,不然定不能焖这么香。土香土香的。
且她家董郎刚不也说了,说烧得是叫花鸡时,就说乃是用山里吃饭的土法子烧的。冯如萱不禁来了兴趣,这山里吃饭的土法子烧得叫花鸡,是怎烧的?怎竟比家常烧的叫花鸡都香。
“浑小子没想到你竟还有烧鸡的绝活不外露?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竟是长出息了!”
“哪啊。于先生。往日都是如萱和娟儿两人张罗,也轮不到我。”被怪老头一插科打诨,董天赐不禁脸泛酡红,他这点手艺哪拿得出手,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尤其是在自家媳妇面前。
自从吃过冯如萱烧得菜,董天赐便觉得谁人烧菜都不好吃了,全都入不了他的口,就连平日,娟儿与冯如萱两人一起下厨炒菜,董天赐一嘴都能吃出来,哪盘菜是冯如萱炒的,哪盘菜是娟儿炒的。吃出来后,董天赐就专注地盯着自家媳妇炒的菜吃,娟儿炒的菜,动得极少。
怪老头也是,几日来,嘴都被冯如萱的厨艺给养叼了,要不是今日有钱德贵披挂上阵,怪老头定不能陪冯老爷冯锦荣就着下酒菜喝那么多酒,把冯老爷给喝高兴了。
“哎呀呀。你当老头子好唬,不知道你小子有才,且是才不外露,快,还不快去把你烤得那叫花鸡捧来,给老头子解馋,再烤下去,怕是要糊喽。你舍得让你的好媳妇吃糊叫花鸡啊!”
“呃——”怪老头这一声提点,真可谓是恰到好处,光顾着说话了,董天赐这才闻到叫花鸡的糊味,急抢地赶紧往院后头跑。
“姑爷,错了,厨房在……”娟儿见自家姑爷倒头就跑,竟没往厨房跑,当即急地赶紧呼喊。
“没错。”冯如萱唤住娟儿。“去备碗筷,我去找姑爷,把叫花鸡端来。上桌就开饭。”冯如萱说完,迈步追向董天赐。
娟儿傻愣地站原地回不过神来,烧叫花鸡不该用灶台烧吗?不用灶台烧叫花鸡,那怎烧啊?后院似从没搭过灶台啊,姑爷不是一直与干活的人在后院挖蚌坑呢吗?
“还愣着?老头子都快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快去取碗筷,你这丫头跟那么个人精主子,怎脑瓜子一点也不学来你家主子,转快些呢。”怪老头数落娟儿不吐脏字道,反正就是埋怨娟儿笨。
“哼!”娟儿气恼地噘嘴一跺脚,知道怪老头被她家小姐,姑爷器重,且又是长辈,娟儿自不敢顶嘴,小小地发泄了下,就急跑去厨房取碗筷了。
再说冯如萱,追着董天赐来到自家院后,见蚌坑已被挖得初具规模,自是小小地欣喜了一把。可再见她家董郎竟几乎趴伏在地,不知在那又开始忙些什么。
“董郎?可用我帮你?”冯如萱走近一看,才看见她家董郎正趴在地上,用削尖的竹条使劲的在地上刨土。冯如萱走去,不禁唤了声董郎,询问董天赐可用她帮忙。
“不用。”董天赐哪舍得让妻子同他一样爬在地上刨土。且这活,他一人就忙得来。董天赐忙道了声不用。让冯如萱只管站旁看着就好。
冯如萱见董天赐手下挖的土,乃是刚铺上去的,土里还能瞧见烧得红通的木炭。而董天赐此刻正将手里的竹条当铲子使,小心翼翼地铲走了土地上刚扑灭的篝火。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叫花鸡的做法,怪不得自家做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