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礴前话说得董付氏甚是满意,越听越欣喜,正心花怒放,就听见了潘阳礴后道出口的那没溜儿的一句,把董付氏气得,肠子都快折成几截了,再说躺马车里装死的董大郎,听闻更是心里头直骂潘阳礴为人太黑心肝了。
然而天地良心,潘阳礴当真乃是‘好意’啊!别人若死了,想让他潘阳礴帮忙找个好仵作,他潘阳礴还不肯点头应呢。
“你,你……”董付氏气得指着潘阳礴挺翘的鼻子,连道了两声你,结果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来。
冯如萱笑睨着潘阳礴,心里不禁暗道:这潘二爷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精也楞说出二百五的话来,刚冯如萱听闻潘阳礴说前几句,已然做好打算,思索着怎连潘阳礴一起算计,可再听到潘阳礴的后话,冯如萱险些没乐得笑出声来。
这二爷潘阳礴究竟是哪头的,帮谁的啊!怎不帮着亲姐姐,姐夫说话,也不围着亲家娘,倒帮她与董郎这两外人。据冯如萱所知,自己似与潘阳礴算上今日一面,共有两面之缘。而董郎与潘阳礴则是今天才见面。有趣,这潘二爷真是有趣得紧。
潘阳礴的倒戈相向,不禁让冯如萱对潘阳礴起了兴趣。若可以,她倒是想跟这位潘二爷交个朋友,就是不知董郎的心思。冯如萱头未动,只分余光量向夫家董天赐。
见董天赐听闻潘阳礴竟向着自己说话,董天赐的剑眉不禁倏地再上挑。/可见董天赐对潘阳礴这人似也有兴趣,也想与潘阳礴深接触。
“亲家娘且放心,阳礴我找得这名仵作,绝度可信。乃是咱们桃源县城最好的仵作。这仵作手段可了得,还会剖尸验尸呢。如若大郎大哥真不幸死路上,届时我定会与这名仵作说明情况,要他将大郎大哥的尸体剖开来验,不单外伤验清楚,内伤也定验得一个不漏,比如肠子脏器是否齐全,有没缺心少肺什么的。”潘阳礴口若悬河说得天花乱坠,董付氏听得气得直哆嗦,半晌吭不出半个字,就像听评书般,全听潘阳礴一人包场说了。
“那,那我家大郎还能落个好啊?不是连个全尸都没了!”终于董付氏从气得肝肠寸断中回神,怒不可遏道。
古代人向来最注重全尸下葬,若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轻易不会被处以砍头,腰斩之刑。当然若是大奸大恶之徒还会被处于极刑,例如车裂,五马分尸等。一般寻常百姓哪个不是全尸下葬,当然也有寻常百姓被歹人所害,死后尸体被歹人切分的。可若真死于非命,若真留有全尸,又有哪人会希望仵作真把好好的尸首剖开来验的。
“不会,不能,万万不能!”潘阳礴忙又解释:“全尸定会有的,到时我会予那仵作说,再用针线把大郎大哥的尸体缝好。就是不知缝好后的尸体,还能不能看!不过,那也无碍,埋个十头二十年的,怕也就剩一堆白骨了,只要到时验尸时,不把骨头给砍折了……”
“没事!骨头折了有什么要紧的,再过不了几年,白骨也会化掉,变成一捧黄土。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不等潘阳礴把话说完,冯如萱已然巧笑着将潘阳礴的话接完了,冯如萱不愧是冯锦荣的女儿,对众多书籍皆有研究,且是出口成章。
怪老头听闻冯如萱道出的大道理,不禁眼睛一亮。好啊!丫头行啊。竟比众多男儿的学识还要渊博。日后定能成大器。
“冯小姐果然才高八斗。”潘阳礴听闻冯如萱所言,不禁深表钦佩,早就听闻冯家小姐冯如萱才高八斗,可以予秀才谈古论今,予文人对弈赋诗词。原来竟不是传闻,而是真事。
潘阳礴不禁有些后悔,早前听闻冯家选婿,为何他不曾去呢。不过后悔归后悔,潘阳礴偷眼量向静立在旁,甚是沉稳内敛的董天赐,心里不由又暗道:许是自己去也白去,未必会被冯家小姐选上,瞧人家董四哥,虽是出身贫寒,可却武貌双全,且扎一看就是器宇不凡。更何况,潘阳礴也有所耳闻董家与冯家其实早有婚约在先,冯老爷择婿,不过就是冲个门面排场,女婿实则早就是定好了。
“才高八斗,如萱可不敢当。就是心血来潮,信口随意说的罢了。”冯如萱谦逊道。斜眼瞟了董付氏一眼。见董付氏已然被自己与潘二爷的几句话给吓得蔫头耷脑,气势全无。
冯如萱知道,胡闹够了,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了。“董郎,走。你予大哥乘一辆马车,先去衙门口等我。”冯如萱吩咐道,面向潘阳礴又道。“潘二爷,如萱有一不情之请,可否予潘二爷借您家的马车使唤?”
“行啊。冯小姐要用,尽管拿去用。尧子!”潘阳礴一声吆喝。尧子麻利跑来,听候自家爷差遣:“好生伺候着。晚点再来接爷回去。”
“是!”尧子得令。
“多谢潘二爷。”冯如萱冲潘阳礴笑着言谢。折头又看向董付氏,冯如萱的视线落在董付氏身上的刹那,眼里的笑容瞬间凝滞,眼光变得甚是冷冽。
“走吧,婆婆您不是要去县衙予我和我家董郎讲理去吗?不是要告我予董郎的罪状吗?还楞着做什么?”冯如萱边道,边迈步往潘阳礴家的马车方向走。见董付氏依旧呆愣着站着不知道挪步,冯如萱又道:“婆婆放心,我让董郎与大哥共乘一辆车,不是想让我家董郎害大哥。只是让董郎先带大哥去县衙等咱们。婆婆予我同乘潘二爷家的马车,还要先随我回趟我冯家,分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