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方下炕来,只听外面脚步响。隹知贾琏去迟了,那裘世安已经上朝去了,不遇而回,心中正没好子气,进来就问平儿道,“他们还没起来呢么?”平儿回说:野没有呢。”贾琏一路摔帘子进来,冷笑道:野好啊!这会子还都不起来,安心打擂台打撒手儿!”一叠声又要吃茶。平儿忙倒了一碗茶来。原来那些丫头老婆见贾琏出了门,又复睡了,不打量这会子回来,原不曾预备,平儿便把温过的拿了来。贾琏生气,举起碗来,哗啷一声,摔了个粉碎。顺惊醒,唬了一身冷汗,嗳哟一声,睁开眼,只见贾琏气狠狠的坐在旁边,平儿弯着腰拾碗片子呢。凤姐!“你怎么就回来了?”问了一声,半日不答应,只得又问一声。贾琏嚷道:野你不要我回来,叫我死在外头罢?”凤姐笑道:“这又是何苦来呢?常时我见你不象今儿回来盼决,问你一声儿,也没什么生气的。”贾琏又嚷道:野又没遇见,怎么不快回来呢!”凤姐笑道:野没有遇见,少不得耐烦些,明儿再去早些儿,自然遇见了。”贾琏嚷道:野我可不吃着自己的饭,替人家赶獐子呢!我这里一大堆的事,没个动秤儿的,没来由,为人家的事,瞎闹了这些日子,当什么呢?正经那有事的人还在家里受用,死活不知,还听见说要锣鼓喧天的摆酒唱戏做生日呢。我可瞎跑他娘的腿子!”一面说,一面往地下啐了一口,又骂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