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是月升国传统里十分吉祥的日子。
一大早,丰京城整个北城区都热闹了起来,武王的定亲加大婚之喜,所有人都以收到请帖为荣,即便心里再抵触活阎王,也还是要打扮得体体面面的,欢欢喜喜地携全家出席。
武王府与县主府仅仅一墙之隔,听着从隔壁传过来的喜乐和喧闹声,再看看一身大红喜服的自己,天歌突然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和亲千骑国的时候,只是心境完全不同,那时候是平静的,因为已经决定要走,现在她却感到无比紧张,同时也十分疑惑,为什么她感觉这不像是要定亲,更像是成亲?
她握住柳氏的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柳氏察觉到她手心里已经潮湿一片,无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有丫鬟来请:“夫人,武王府请夫人过去。”
柳氏于是让人准备好一个朱红漆盒,对天歌道:“娘去去就来。”
天歌眼睁睁地看着柳氏带着盼儿离开,转头问平儿:“武王府请夫人去做什么?”
平儿道:“听说是要交换庚帖,皇族之人已经都到了。”
天歌懵懂地点头,虽然之前南宫焰已经向柳氏要过她的生辰八字,不过那是私下,定亲的时候还是要双方长辈正式交换一次,并互赠信物。
忽然,天歌心头一惊:“你是说皇族之人都到了,皇上和皇后也来了?”
平儿道:“是啊,可见咱们王爷的面子大着呢!”
的确,原以为南宫焰接了司马云一家来,这长辈一方就由他们承担了,没想到皇上和皇后会亲自驾临。
武王府,南宫焰一身暗红色的锦袍,竟然十分老实地站在了庆隆帝身边,听她爹和惶恐的柳氏数落他的不是。
庆隆帝心里无论对南宫焰还是天歌都是无奈的,索性放手不管,只要他们不折腾得天翻地覆,他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皇后对于南宫焰要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更加乐见其成,于是全程都是笑吟吟地面对柳氏。
柳氏初见皇帝皇后,整个人都僵硬至极,只是想到不能让天歌被帝后看低了去,才硬着头皮,让自己尽量表现如常。
庆隆帝对柳氏道:“阿焰这个臭小子,太不懂礼数,哪有定亲和大婚同时办的?可是朕和安逸侯都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这小子就是一意孤行,朕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希望日后夫人身为他的长辈,能多管教着些,他若是欺负清宁县主,您是打是骂他都不能还手!”
柳氏听得心头狂颤,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庆隆帝也就是过过嘴瘾,知道南宫焰在这种场合不敢和他顶嘴,就趁机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王皇后、南宫毅和夏紫汐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出声。
倒是司马云先看不下去了,女儿跟着你没过几天好日子,就留下这一个外孙你还敢骂,当老夫是死人吗?
“咳!”安逸侯像是喉咙不舒服似的,重重地咳了一声。
“这小子就是太欠揍……”庆隆帝滔滔不绝的数落戛然而止,然后尴尬地转头看向司马云,立刻变脸,“安逸侯可是也要骂骂这浑小子?”
“哼!”司马云看也不看他那张讨好的脸,目不斜视道:“阿焰是老夫教出来的,皇上对他不满就是对老夫不满,大可直接来找老夫理论,不必如此含沙射影!”
“啊,这……这……”庆隆帝瞬间窘迫不已,连忙澄清道,“朕对安逸侯无限敬重,哪里会对您不满,这不是在亲家母面前表个态,好让亲家母放心,清宁县主嫁进我们皇家,定然不会受委屈的。”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低头暗笑,他们何曾见过庆隆帝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
司马云再度冷哼一声,转脸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柳氏,道:“夫人放心,阿焰是老夫教出来的,他的为人绝对没有问题,对清宁县主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清宁县主嫁给阿焰绝对不会有错!”
听到这,南宫焰立刻绷直了身子,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氏。
柳氏笑道:“有皇上和安逸侯这番话民妇就放心了,小歌这孩子打小跟着民妇受了不少苦,有武王殿下真心相待,民妇相信他们会幸福的。”
“好!”庆隆帝想了想,道:“此事过于突然,朕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礼物,作为武王的岳母,朕就特封你为三品诰命夫人,也算是朕给武王和清宁县主的贺礼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三品诰命夫人在京城这个贵族圈里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柳氏一介民妇突然被特封,位份着实不算低,毕竟清宁县主算起来也才五品。
不过见庆隆帝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才稍稍回过神来,三品诰命夫人只是个虚衔,就和当初的宁国公主一样,没有实际好处,也就是面上好看罢了。
即便如此,皇上此举也是承认了柳氏和天歌母女俩在皇家的地位,那些本来还看不起她们的人这下可以闭嘴了。
程序走完,已经到了午时,一家人在一起圆满地用了顿午饭,庆隆帝等人便先去歇着了,等着参加下午的婚礼。
柳氏坐在皇后和太子妃中间用了一餐饭,回到县主府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天歌早就等急了,本以为南宫焰在中午之前就会让她去拜见皇上皇后,谁知一直过了午饭时间,柳氏还没回来,这一问才知道,还要等到下午。
柳氏一直未归,天歌心中焦急,午饭也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