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看到他对我的冷漠和厌恶,怕他会一辈子恨我阻挠了他的前程,所以才选择放手。
我不想因为他的厌恶和冷漠而失去自我,更不想被他恨一辈子,所以才选择为自己做主!
五年前。
十七岁的南宫岚是个热情开朗又对这个世界充满无限向往的小姑娘,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她在宫里碰见了征战归来的三皇兄南宫焰。
两人的母妃丽妃和柔妃性情相投,所以在特别小的时候,也就是南宫焰六七岁,南宫岚三四岁刚刚记事的年纪,经常放两人一起玩。
所以,尽管分别了八年,尽管大家都说这个三皇兄如何可怕,可是南宫岚丝毫不怕。
看到大步而来的高大青年,南宫岚悄悄地绕到他背后,十分没形象地从后面熊抱上去,而那本来正健步而行的男人听到动静,身子猛然一僵,下意识就要拔刀,当那熟悉的笑声钻入耳中,他握着刀柄的手突然顿住,然后无奈地看着一下子撞到他背上,正抱着他的脖子眉开眼笑的少女。
“下来!”刚刚及冠的青年眉宇间虽然冷淡,却并不冷酷,甚至带着一股包容的无可奈何。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御花园中:“我不下,三哥,你带我出去玩吧,宫里我都逛遍了,好无趣啊!”
二十岁的南宫焰对待这个小丫头还狠不下心来,被她缠得没办法了,才瞒着宫人将她扮成小太监带出去。
那是南宫岚第一次在宫外随心所欲的玩耍,她想要去哪儿,只要一直和南宫焰撒娇,最后都会得逞。
直到天黑要回宫时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她突然在南宫焰耳边“嘘”了一声,小声道:“三皇兄,小声点,咱们跟上去,吓吓他们。”
南宫焰明显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身边的小丫头气呼呼地说:“你不带我去,我就不回宫!”
南宫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见那两人进了一个酒楼包厢,才背着南宫岚潜在了那包厢外的一颗大树上,恰好将里面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殿下,听说皇上要把东阳公主指给我,这是真的吗?”
“阿澈,怎么,你不高兴,你不是也挺喜欢东阳的吗?”
“可……可我刚中状元,我还想做很多事,我苦读十数载,一旦做了驸马我这么多年的苦读不就白费了吗?”
“虽然朝廷有规矩驸马不得有实权,不过你放心,本宫会在父皇面前为你争取的。”
“可是万一皇上不同意呢,而且……而且我一直把公主当成妹妹看待……再说,皇上那么宠爱东阳公主,我如果做了驸马,哪里还有人身自由,恐怕一辈子都要守着公主一个人?”
“哈!本宫还当是什么事,阿澈你看起来老实,原来还是不愿意为了东阳放弃整片森林啊!这有何难,左右你看上的那些女子身份也比不上东阳,养在外面不让东阳知道就是了。”
两人一边饮酒一边交谈,苏澈年轻不胜酒力,已然微醺。
“这……这……太子殿下,澈不是这个意思!澈的意思是,我是大男人,怎么能一辈子依附于一个女人?男人一生,在外就该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在内则坐拥美女无数……无论是出于我的理想,还是我的个人原则,我……我都不想做这个驸马!”
“可是东阳似乎认定了你,父皇又向来顺着他,本宫能为你做的,就是尽量在父皇面前为你争取高一些官职。再者就是一旦本宫登基,还能亏待你不成,只是要委屈你几年,到时你想要纳妾还是升官,不过是本宫一句话的事。”
“可是……我心有不甘啊……我才刚考中状元,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太子殿下,我有时候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东阳公主,为什么我不能对她狠下心冷下脸,若是那样,东阳或许就不会缠着我了……”
……
当晚,南宫焰把南宫岚送回宫里,陪在她床前看她哭了一夜然后沉沉睡去,才悄然离开。
五天后,外界就传出皇上召见新科状元,并满足他的愿望让他去南方边关建功立业,压根没提将他指婚给东阳公主的事。
苏澈就那样连和南宫岚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庆隆帝发配去守边疆了,所以即使五年后他应诏回京,依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岚从此愈发疏远有同胞之情的太子南宫毅,反而亲近少有来往的南宫焰,年满十八岁之后她搬出了皇宫,开始广纳面首,丝毫不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而她曾经对苏澈的喜爱仿佛也如云烟一般,消散得了无痕迹。
这件事南宫岚要求南宫焰为她保密,只和夏紫汐说了,那时候夏紫汐还没有和南宫毅成亲,听到心上人居然能够说出那番挑拨未来妹婿背叛妹妹的话来,一度也曾失望过伤心过,可最后仍然选择了原谅和自欺欺人。
此时想来,早从那时候起,夏紫汐就该看出南宫毅对感情的态度并不如她以为的那般忠贞。
可是当时,她也只是生了几天闷气,在心上人找来的时候,就选择性地把这事给遗忘了。
此时此刻,也只能说一句,时也命也。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怪不了谁。
忆起当年这段往事,南宫岚眼中已经没了当年的痛苦哀伤,苏澈对她来说永远都是不同的,即便她因为对方那句“男人一生,在外就该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在内则坐拥美女无数”而选择了自我放逐,成为了月升国有名的f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