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护国公夫人刺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东阳公主南宫岚笑吟吟地挡在了天歌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个晚辈礼:“护国公夫人有礼了,恭喜护国公府又多了一员将才,想必来日定能再振老国公当年的雄威。”
护国公夫人眯着眼瞧了南宫岚片刻,方才还礼道:“东阳公主谬赞了,俊宇尚且年轻,不过取得一点小成绩,当不得如此赞誉。”
说着,她瞟了一眼站在南宫岚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天歌,这才招呼站了半晌的诸位夫人小姐入座。
如此,刚刚天歌和洛琳那番争执便被轻轻巧巧地揭了过去,什么污蔑武王冒犯圣上,哪有的事儿,谁还记得?
察觉洛琳和吴氏明里暗里射过来的目光,天歌淡然以对,好戏才刚刚开场,谁输谁赢还未可知,那么得意做什么?
而吴氏和洛琳本该给南宫岚、诸位夫人乃至天歌见礼的,如今因为护国公夫人在场,众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含糊过去,人家这是明目张胆地在拿身份压人,在场谁有护国公夫人身份高?
可是当所有人都在竭力奉承护国公夫人时,天歌就像个被锯了嘴儿的葫芦,始终一言不发。
护国公夫人的目光便正大光明地瞅了过来:“这位小姐怎的不说话,可是嫌老身招待不周?”
吴氏和洛琳同时趾高气昂地看过来,一个野丫头而已,在护国公府根本不够看。
众人暗中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保持缄默,却把耳朵竖得老高。
天歌见南宫岚笑而不语,不由挑了挑眉,抬头看过去,不卑不亢道:“国公夫人是在和清宁说话吗?”
她这一抬头,护国公夫人才真真切切看清她的容貌,心里便是一震,这个洛天歌长得竟丝毫不逊于南宫岚,甚至还多了几分清新脱俗,眼角眉梢带着飞扬的洒脱韵味……小小年纪已是如此绝色,若是长大了,岂非祸水一枚?
护国公夫人眯了眯眼,将在场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到底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对于天歌的长相没人表现失态,但她们眼底的惊艳和嫉妒之色却被她瞧得清清楚楚。
本来天歌刚出现时,众人立刻就觉得眼前一亮,尤其当她穿着雪白狐裘露出里面绿缎夹袄,和一身绯红色宫装气质张扬的南宫岚站在一起,清新和热烈,雪白和火红,立时就让众人看花了眼。
然而,大家还没来得及为她的容貌感到惊艳,她就和洛琳展开了激烈交锋,将众人的注意力彻底从她的容貌上拉开。
此刻,大家重新把目光投在那张白如新雪的小脸上,才发现真的是越看越有味道。
吴氏和洛琳对天歌突然变化了的容貌和穿衣品位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难道千骑国竟有如此好的风水,那样一张村姑脸都能改造成这模样,甚至衣品都跟着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吴氏和洛琳盯着天歌微微有些愣神,等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把这张脸毁掉,决不能给她出去勾引人的机会。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眸光相碰间顿时有烁烁寒光闪过。
护国公夫人审视地盯着天歌看了半晌,她之所以称呼天歌为“小姐”,就是想贬低她的身份暗示自己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连她是谁都不清楚。
当然,众人也都清楚,她根本就是故意让天歌下不来台。
而天歌也答得巧妙,直接以县主的封号自称,这样一来护国公夫人还能说不知道她是谁?
本来是自己给她挖的坑,却被这小丫头轻轻巧巧给推了过来,护国公夫人看向天歌的目光越发冷峻了起来:“原来你就是清宁县主,倒是老身孤陋寡闻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圣上仁慈,随便一个山里来的阿猫阿狗都能当县主了。”
这话里骂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众人不禁心道,护国公夫人和一个小辈儿斗嘴,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天歌丝毫没见生气,竟是笑着道:“瞧国公夫人这话说的,同是山里出来的,有些阿猫阿狗连国公都做得,区区一个县主又算什么?”
“你!”护国公夫人一拍扶手猛然站起来,指向天歌厉喝一声,那发怒的神情和吴氏发疯时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在场众人因为天歌这话暗笑不已,谁不知道,第一代护国公,也就是现任护国公的父亲,当年协助先皇打天下,便是草寇出身。
那位不过是凭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才成了月升国的开国元老,坐上了护国公之位,说起来那出身还不如平头百姓的天歌呢!
护国公夫人被揭了短,不由恼羞成怒,一副恨不得将天歌扒皮拆骨的样子!
天歌仍笑着对怒不可遏的护国公夫人道:“国公夫人为何而气,可是清宁说得不对,究竟哪里不对还请夫人指点出来?”
护国公夫人浑身颤抖,年近七旬的年纪,眼看就要白眼一翻昏过去,却还捂着胸口“哎呦哎呦”直叫唤。
吴氏和洛琳见此立刻大呼小叫地扑了过去,一口一句“千万别被不值当的人气到了”云云。
天歌见此连忙站起身,苦笑道:“唉唉唉,看来清宁并不受贵府的欢迎,还以为是贵府诚心相邀,清宁不欲让东阳公主作难才厚颜而来,如今看来倒是清宁想多了,夫人且消消气,清宁这便告辞了!”
说着,她将袖中请帖往桌案上一扔,对南宫岚屈膝一礼:“清宁有负公主盛情,特向公主告罪,待出了这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