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阵混乱,而追来的两批人显然有些吃惊,那轿童小小年纪却是武功了得。
“是你?”轿童看了一眼曲繁,觉得有些眼熟,细一回想就认了出来。
曲繁视线模糊,隐约的觉得接住自己的人在哪见过,可又看不清。她伸手摸索,想找到那个瓷瓶,里面还有剩下的最后一颗药。明明记得就放在荷包里的,怎么不见了?
轿童扶起曲繁,矮矮的个子才到曲繁胸口。轿童在她后背上点了一下,然后扣住了她的手腕,走到轿子前唤了一声:“公子。”
轿帘轻垂,鹅黄色的锦缎上修了银丝祥云花纹,阳光照射下有淡淡光泽。轿夫放下轿子,微微前倾。
“出什么事了?”里面的人没有出来,声音清脆而富有磁性,听似柔婉又字字着力,语调不淡不咸,透着一点慵懒。
那轿童便是行云,脸还有些肿但基本已经恢复了。
“公子!”追赶而来的月季一看见行云便知道轿子里的是什么人,当即跪了下来,“请公子赎罪!月季并非有意惊扰公子。”
“无妨,是谁打伤你了?”轿子里面的人依旧没有露面,风里带着血的味道,他以为是月季被人打伤见了他便过来求救。
月季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回答说:“属下并未受伤。”
轿子里面伸出一只手,玉指纤细如琢如磨。那手缓缓掀开了轿帘的一角,抬手扶住轿帘侧头看了外面的人一眼。
而外面的人,同样也是看了里面的人一眼。只是外面的人这一眼,怎么也收不回来。
那是如何的一双眼眸呢?他不经意的扫过,却令人感觉像是深深的望进了心底,明亮透彻,偏偏那么淡然,还夹杂了笑意。说是笑,又不像是笑,因为没有人笑的时候眼底是漠然的,更像是一种习惯,习惯了这种似笑非笑。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一抬手一垂眸,都可入画为景。
青衣男子与同伴追来的时候看见花无眠正缓缓走出轿子,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拨开帘子,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
“啊,是那位美人。”青衣男子心头一动,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神思不知道飞去了哪。
花无眠瞥了一眼月季,道:“何罪之有。”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行云扶着的人。一身浅色的儒裙,外面套着的半臂上沾了不少的血,脑袋低垂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这是你的新下属?”花无眠问月季,月季点头。
京城是很热闹的,尤其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一顶别致的轿子停在这里,轿子里的人又是那般梦幻,不由纷纷驻足围观。而跪在地上的月季不由惹来了一些猜疑,这美人是何等身份?
花无眠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围着。抬手示意月季跟上,然后坐回了轿子中。
轿子抬回了抱琴园,行云毕竟个头小,就把曲繁交给了护卫扶着。鼻子里断断续续的流出鲜血,行云瞥了她一眼,不由心生佩服,之前中了一剑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活着,剑上抹了毒,她也没能死成。可公子明明给了她解药,她怎么还会毒发?而且,怎么会来京城?
罢了这些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这山大王要是死了,也省的麻烦。只不过……现在死的话,恐怕会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