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繁双眼通红,终于得到了他明确的回答,不要难过,应该开心才是,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谢谢你。”谢谢你终于肯放过我了,我开心得很呢。这么想着,眼泪却不听自己的心声,流个不断。
他转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大概是想起有什么事情没处理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步子,道:“寨主客气了。”话罢不再回头,离开了药庐。
衣摆轻动,发丝微拂,冷香盈袖,好一派无情人,他还是他。
药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缓缓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的墙壁,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拍动。
好啊,离开这。
早就该走了,当初就不该来。
她要答案,他给了。那从今往后也不必再去挂念,倒是要对自己好一点,该吃就吃,该休息就休息。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努力挤出笑容,心道:还是当初寨中的日子快活,他还是那个他,凭什么她不能是以前的她呢。
曲繁缓缓坐了起来,用衣袖将脸擦了又擦,将那盒软膏收好后走出了药庐。
外面万里无云,抬头是刺眼的阳光,这种暖暖的感觉很好,她看眼两位护院,对着他们笑了笑,说:“你们家公子真是好人,知道我武功被废,不仅替我治了伤还留我下来作客。”
两位护院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搭话便没有开口。
他们不搭理,曲繁倒也不在意,只是保持着笑容走开了。
随着天子离京祭天的日子越来越近,京城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行云办完事情后回来了,见公子没什么异样也就放心了,将之前的事情告知了花无眠。
花无眠心中有数,见行云气色不是很好,把脉见他内伤初愈还需调理,也就只吩咐了句晚些去药庐取药,等他下次毒发的时候给他服下就能彻底解毒了。
行云得令后就去休息了。
当花无眠回到药庐的时候自然只见是空空如也没有人在,问了护院,护院也不知道那位客人去哪里了。他也不想多管,查看了一下药材的量,幸好够用,好些药引都是十分难得的。
担心出差错,所以没有让仆从帮忙,日下西山天色渐暗,他唤了一声点灯,屋内的光线亮堂了些。配制解药之余,顺便调制了一些调理内息的药,行云虽说年纪不大却是他少有的心腹之一,关心也好收买人心也好,受伤了总得医好才是。
行云过来取药的时候,解药还在熬制,他施礼过后便站在一旁等待。
“你坐下吧。”花无眠看了眼行云,等他坐下后开口,问,“我出事之后,有些人就按捺不住动手了,你说……我是不是不得人心才如此,他们无非是惧怕我,而不是诚服于我。”
药壶冒出阵阵热气,花无眠垫了块棉布将壶中的药汁倒在碗中放凉,明明是满满一壶的药材,倒出来却只有一个碗底。
行云低头,想了想回答,说:“是他们知恩不报,与公子无关。”
“是吗。”花无眠将凉了的药汁装入瓷瓶中,交给行云,冷眸中头一次带了疑惑,“若我无恩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