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仙侠修真>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第140章 元曲三百首·前言(2)
把“歧山鸣凤”、“南阳卧龙”、“渭水飞熊”这样的文言词与“五眼鸡”、“两头蛇”、“三脚猫”这样的口语揉合在一起;马致远、乔吉、刘时中等人的曲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这既保持民间歌曲质朴自然的基调,又加强了曲词的文学色彩,从而获得雅俗共赏的效果,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创作经验。

词和曲都是按照曲调撰写的长短句歌词,从配合曲调的关系上来说,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曲在正格之外,还可以加衬字。这就使作者有更大的自由,可以淋漓尽致地去抒情叙事,而不必将内容削足适履去迁就固定的曲调。例如[南吕·黄钟尾]开头两句的字数是七、七,但关汉卿在[一枝花]《不伏老》套中却增加到五十三个字: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加重点的是衬字,下同)这样抒发出来的感情就十分强烈。又如[寄生草]末两句的字数也应是七、七,查德卿增加了几个字,就成了:

一层一个鬼门关,长安道一步一个连云栈。

如果把衬字去掉,思想内容就要大大削弱。就歌曲语言的运用说,固定的曲调和灵活的口语之间有矛盾,只有使用衬字才能解决。例如无名氏的[满庭芳]:

狂乖柳青,贪食饿鬼,劫镘妖精。为几文口含钱做死的和人竞,动不动舍命忘生。向鸣珂巷里幽囚杀小卿,丽春园里迭配了双生,莺花寨埋伏的硬。但开旗决赢,谁敢共俺娘争。

又如无名氏的[水仙子]:

打着面皂雕旗招飐忽地转过山坡,见一火番官唱凯歌,呀来呀来呀来呀来齐声和。虎皮包马上驼,当先里亚子哥哥。番鼓儿劈扑桶擂,火不思必留不剌扑,簇捧着个带酒沙陀。

这两曲如果按照原调的句格,就无法把那些生动的词语容纳进去,也无法表现出鲜明的人物性格和他们活动的场景,可见衬字的运用能够增强按曲调撰写的长短句歌词的表现力和生动性。这是曲比词进步的地方。

衬字的运用有一定的规律,它以虚词为主,一般用在句首或词头词尾,字数以单数为宜,又一般不宜超过正字,以免把原来的曲调搞得面目全非。自从元曲家摸索出正衬字配合使用的一套经验之后,民间演唱的曲艺,象北方的大鼓词、子弟书,南方的评弹、木鱼书,往往突玻七字句格,更自由地弹唱人物故事,实际是继承了元人正衬配合运用的有效经验。

用韵方面,曲和诗词也有不同。诗词韵分平仄(字分子上去入四声,以上去入三声为仄声),不能错押,但是有时可以转韵。曲则没有入声,平上去三声通押,一韵到底,而且用韵较密,差不多是每句一韵。例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就是每句一韵的:而“鸦”、“家”、“涯”三字是平声,“马”字是上声,“下”字是去声,和谐地通押在一起。这种押韵方法可以使曲词更加顺口动听,有浓厚的声调美。

近体诗和词都力避字句的重复,尤忌重韵;曲却往往以此见长。为了接近口语,衬字用的“了”、“的”、“儿”等助词经常重复出现;而重韵的例子,在很多套数里都可以找到。这也是曲体比较解放的一点。不过重复的韵不能相隔太近,也不能太多;小令篇幅短小,一般也就很少出现重韵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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