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项目暂时告一段落,工作顿时轻松起来。
霍娉婷原本打算,有时间的话立刻回家,再跟老妈谈一谈解除婚约的事,可现在的情况,令她很摸不着头脑。眼前一会儿是周青修温暖和煦的微笑,一会儿是沈梦寻优雅慵懒的模样,还有她电话里暧昧不清的话语,一会儿是争吵时古言落寞的侧影。
她头疼地拍拍脑袋:不能再这样下去!
从大学时候算起,她和沈梦寻近十年的交情,居然因为古言几句话就怀疑她的身份。她认识古言才多久?沈梦寻是什么人,难道她不清楚?还有周青修,那样坦荡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妖精,他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呢!
何况,依照古言那种没脸没皮的性子,什么话说不出来?
心头想得清楚,可是霍娉婷仍然下不定决心。她甚至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在犹豫。
周五下班时,她刚走出办公楼,就看见外面路边火红的宝马车,还有吸引路人频频回眸的柳似。女人嫉妒,男人丢魂。眼下正值人流最高峰,她往路边一站,简直就是妨碍公共秩序的大杀器。柳似本人却浑然不在意,抱着手臂怡然自得。
出于礼貌,霍娉婷迎上去打了声招呼:“柳老板,真巧。”
柳似笑了笑,站直身子,红唇勾出妖娆的弧度:“直接叫我柳似吧。不巧,我是特意过来接你的。”她打开车门,示意霍娉婷上车。
霍娉婷惊讶,站在原地没有动:“等我?有什么事吗?”
她跟柳似没有直接的交情,难道是古言?
柳似眼波流转,嗔怪地瞪她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生日?”
还真给忘记了。霍娉婷算了算日子,更加惊讶:“确实是今天,你怎么知道?”
柳似没有直接回答,矮身坐进车里,冲她偏了偏脑袋,意思是很明显:上车再谈。
霍娉婷顺从地上了车,等着她解释。她却没再开口,麻利地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冲出去。霍娉婷头皮一麻,赶紧抓到安全带扣上。
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转头问道:“这不是我回家的路啊,准备去哪里?”
柳似笑笑:“是这条路,回你妈妈的那个家。”
霍娉婷更加惊讶:“你知道我妈的地址?”
“当然知道。是她打的电话,托我过来接你。”
霍娉婷惊得忘记了害怕,坐直身子:“你认识我妈?”
柳似刚要开口,忽然秀眉一皱,猛地踩下刹车,直直瞪着前方。
霍娉婷被惯性一冲,脑袋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又被安全带狠狠拉回来,后背撞上柔软的座椅。
“怎么回事?”
她问了一句,见柳似不回答,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从淡到浓,很快看不清楚外面的状况。
她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柳似却知道:她们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呆在车里别动,我下去看看。”柳似说完,人就不见了。霍娉婷甚至没有听到车门开关的声音,就见她玲珑有致的身影出现在车外,背对她而立,直直挡在车身前。
她伸出白皙的手臂,手指掐出古怪的法诀,指甲上的蔻丹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霍娉婷看呆了眼:她从来都不知道,柳似居然会法术!
随着柳似的手势变幻,浓雾由浓转淡,渐渐散开,露出空旷的地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一片遍地是枯草的荒野。
一条巨蟒盘踞在荒野里,足足有水缸粗细,身体有几十米长,盘起来像是一座小山。它从头到尾都覆满坚硬的鳞片,上面缭绕着黑白相间的花纹,曲折古怪,像是神秘的图腾。它昂着脖子,灯笼大的眼睛****出腥红的光芒,阴森森地瞪着她们。
霍娉婷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半句话。她脑袋里一阵阵眩晕,很想闭上眼,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僵在座椅里动弹不得。
隔着厚厚的挡风玻璃,柳似细细的声音竟然还能传进车内,唤回她的神智:“我们掉进它的幻境里了。我想办法拦住它,你开车赶紧走。随便选个方向,别看它,别回头,一直往前就能走出去。”
霍娉婷醒过神,赶紧移开目光,脑袋里的眩晕慢慢淡去。她哆哆嗦嗦地,底气不足地说道:“我……我不会开车。”
外面小山似的巨蟒可不会给她时间学开车。它张开血盆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尖端分叉的蛇信一吞一吐,发出嘶嘶的声音。末端尾巴一甩,咚咚地敲在地面上,大地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像是地震似的。
“钥匙在方向盘下面,含到舌下。”柳似踢掉脚上的秀气的鞋子,来不及说太多,飞快地交待一句,纵身跃出去,主动扑向巨蟒的双眼。
这种时候,霍娉婷的迟钝反而成了她的优点。她甚至没有思考,没有惊叹柳似一瞬间爆发出的惊人弹跳力,顺从地从方向盘下找到车钥匙,机械地吞进口里,含到舌尖下。
冰凉的温度激得她一颤,车身跟着一震,吓了她一大跳。
柳似的身影已经小得看不清,声音却近在耳边:“走!闭上眼,别回头!”
霍娉婷立即闭上眼,选了跟巨蟒相反的方向,默念快走快离开。她什么都不会,留下来不仅帮不了忙,只会成为柳似的累赘。
舌尖下的钥匙温度陡然上升,开始微微发热。耳边响起发动机嗡嗡的声音,火红的汽车陡然离开原地,车尾化车头,像只离弦的箭一般,嗖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