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大匠,两千石的官职,要两千金……可是穷困不堪的马三哪里来两千金?
“阿力,家里有多少钱?”
一回到家里,马越便火急火燎地找到马力,“快给我翻翻找找,这些年的俸禄,二哥送到家里的钱,有多少,全拿出来!”
家里人被吓坏了,放鹰的马力急忙撒丫跑回房里,在前原后院东奔西走,将马越的俸禄,月钱,以及商队送来补贴家用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主人,您的俸禄基本上跟府邸的支出持平,还剩八金及十六万三千七百大钱,合二十四金多点,您要急用的话也就能换二十二金。”马力提着账目表说道,“苏掌柜那边去年送来二百金,今年战乱起来马出不来,行情不好,所以就送来一百金。还有就是年初陛下赏赐的百五十金,以及您在战场上的斩获的购赏,共计一百三十金”
马力看着马越,自豪地说道:“主人,咱们府上现在合计有六百金有余!”
这些钱,太多了已经,这些钱足够在洛阳近郊最肥沃的土地买上三百亩良田与二十余头耕牛了。
“这不够啊!差太多了!”马越皱着眉头,接过账目表扫了一眼放在一边,对马瑜说道:“这样,阿瑜阿力,你们去请云长、彦明回来。”
“诺。”
马瑜马力看马越表情严肃,不敢多问,应诺后立即跑到偏远的马厩牵上马匹朝着城内与城外跑去。
待二人离开,马越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捏了捏眉心,环视左右发现彭式本来在练习弓箭,看他这幅模样也不射箭了,握着弓站在一旁,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那么站着。
“阿仲没事,接着射箭吧。”
马越这么一说,彭式反倒放下了弓箭,走过来低头说道:“君皓,出了什么事,也许我能为你分忧。”
他还不清楚马越跟手底下兄弟是如何相处的,但彭式知道的是甘宁叫他过来跟着马越就是叫他来给马越卖命的,自己过来之后却反倒整天跟个大爷一样被马越养着,这让他心里也不太好受。
马越本没什么想说的,不过彭式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笑道:“等会吧,等我那几位兄弟来了,一起说。”
也确实很多个月没有见过阎行关羽了,他这心里也挺想的。
这时,府门被叩响,门口的家丁迎着个男人进来。听见宅子门口的脚步声,马越纳闷道:“才叫他们就来了,这么快?”
人一进来,马越一看不是关羽阎行,是傅燮。
傅燮对着马越拱手笑道:“三郎这凉州马跑的可是真快,一下朝议便没人了,我寻都寻不到。”
马越这才想到自己有多失礼,乘着他的车驾去的西苑,他倒好,一下朝便火急火燎驾车赶回家里,硬生生让傅燮一路从西苑走了过来,一下子让他的脸羞得通红。
一心急把傅燮忘了。
“南容兄,三郎万分抱歉,居然反了如此大错,望南容海涵,一下朝我的心就乱了,什么都忘了。”马越对傅燮躬身拱手说道:“南容兄,抱歉。”
“行了,南容没责怪你的意思。”盖勋趁着早朝的时间在梁府眯了一会,这会扶起马越说道:“三郎,你这样明目张胆地从张让手里夺下这个差事,不异于虎口夺食啊。”
一提到这件事马越现在就暗自叫苦,苦着脸对盖勋说道:“元固先生,我是万万没想做这将作大匠啊,更没想买来这个官职,可陛下叫我买,我还能怎么办啊。”
“三郎你是钻了牛角尖,这事情有必要亲力亲为吗?督造宫室,收集木石。”盖勋说道:“今日在朝议上既然说了这件事其实已经够了,宦官已经会收敛一些了,为何非要将这揽在自己肩膀上呢?”
傅燮也帮着劝导马越道:“过犹不及,若你将这事情揽在身上,到时候再做不好,兄长不是说你贪婪,但万一出了一点差错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朝廷风议会怎么说你?”
“我不会出错!既然我已经插手这件事,就要让它在我手上完成!”马越看着傅燮与盖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再让各郡百姓,多砍一棵树,多搬一块石头!”
“一丝一毫,都不会有!”
言语中,说不出地坚定。
盖勋轻轻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马越的理由,但他接着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横在你面前的困难?”
“唉。”一说到困难,马越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经见识到了,陛下要我去西邸交钱,我哪儿来两千金去买这么一个将作大匠啊!”说着,马越一指放在凉亭几案上的账目说道:“即便我哥前些时候靠着贩卖马匹赚了些钱,给我拿过三百金,我所有俸禄加到一起剩下的只有二十多金,就算加上战场的斩获购赏依然连一半都凑不出来,我这个做主的,反倒要召集举荐出去的家将来借钱,唉。”
这下子轮到盖勋与傅燮惊讶了,惊讶于马越的财富构成如此简单,俸禄,购赏,赏赐,贩马。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马越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愿放弃他的想法。
“三,三郎啊,你想为民请命是不错的,可你命已经请了,干嘛还要为了这个耗空家底呢?”傅燮问道:“你的钱怎么花是你的事情,可你想过没有,你召集家将,大家把钱都拿去给你买这个官职,你的名声臭了不说,你府上要如何生活?眼看着又要过年了,你府上吃穿用度那一样不要钱?”
马越,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