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收了手里的棋子摆回盒中,乐呵呵地接过话来:“那正好,跟我回z市,我养着你。”
他这玩笑不开还好,开了就等于给纪若拙埋了个大地雷。她笑容一僵,顾钦辞那边冷厉中带着嫌恶的眸光已经扫了过来。这下纪若拙总算信了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整个签约过程出奇的别扭,海晏集团缩减了五十万的开发预算,导致陆景尧和严总为了各自公司的利益好一番唇枪舌战。纪若拙干巴巴地陪着笑,顾钦辞坐在一边冷眼旁观,自始至终都很少说话,活生生就是一台冷空气制造仪,为数不多的动作便是在他们争执出个结果以后提笔签下了他那身价过亿的名字,又盖了海晏集团的公章。(
严总拿到了开发经费的优先使用权,收起合同心满意足地走了。剩下两位谁都比她大牌,纪若拙自知没有发言权,索性坐在经理办公室的皮沙发上,一杯一杯灌着凉白开。
陆景尧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光喝白开水就能把五十万喝回来吗?”
纪若拙并不担心他会因为五十万大发雷霆,这笔数目还没有他每年用去折腾他那辆骚包法拉利的钱多。 [很配合地点点头说:“我尽量。”
“我带你干嘛来的?”陆景尧气不打一处来,以刚才的情形,纪若拙要是肯吱声,不见得没有胜算,“你没看见我给你使眼色吗?就知道坐那傻乐。”
纪若拙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您眼睛不舒服。”笑话,她要是真照平时那么来,那边那位大爷还不知道要怎么奚落她。纪若拙状似不经意地朝顾钦辞的方向瞥过去,正见他目光沉静地望过来。
她心里无缘无故地打了个突。
顾钦辞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被泉水洗濯过的黑宝石,纯粹而幽深,一眼看不到底。他的视线时而犀利、时而深沉,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有让人丧命断魂的危险。
“顾二爷最近做生意赔本了吗?接待客人不上好茶好酒,光给人家喝白开水算怎么回事?”陆景尧翘着二郎腿寒碜他,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了,我还没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钦辞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用词。他眯起了眼睛,阴晴不定地重复了一遍:“搞?”
纪若拙忙不迭地把话题引开:“陆总,我前几天不是已经跟您解释过了,是我对二爷一见钟情……”
“那孟晚童呢?”陆景尧问得非常干脆。
即使陆少和顾钦辞关系非同一般,说起话来生冷不忌,这个问题也未免太过直接了。
纪若拙识相地闭嘴了,前方是雷区,她不能踏。
顾钦辞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键盘上,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同一个按键,口中淡淡道:“怎么,你很想代劳?”
“得了吧,你要是真想让我代劳,我可以替你娶了若拙当陆家少奶奶。至于孟晚童,我没有捡剩的习惯。别人用烂了的,也只有你傻到当个宝。”
纪若拙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抬起头看了陆景尧好几眼。
陆总胸襟开阔,开得起玩笑又不记仇,难得提起什么人的时候会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好像对孟晚童意见很大的样子。她想起那天在九万里,光是提一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够让顾钦辞一反常态的恼怒,现在陆总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估计是不想走出海晏的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