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仙侠修真>>第88章

她望着跳着双人舞的满脸通红的人们,心里纳闷,那些给她以打击的事情是否也在打击着他们?情人死亡、丈夫残疾、孩子挨饿、土地易手、心爱的家园里住满了陌生人。/当然,他们也遭受到了这种种打击。她只是对他们的情况远不如对自己的了解罢了。他们的损失也是她的损失,他们的贫穷也是她的贫穷,他们面临的问题也正是她所面临的。然而,只是他们对这些问题作出的反应不同。她现在在这个客厅里见到的张张笑脸不是他们真正的脸,他们都戴着假面具,一副永远不会拿下的绝妙假面具。

但是,如果他们也和她一样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吃尽了苦头一事实上他们也是吃尽了苦头一那他们怎么能仍然如此兴高采烈、无忧无虑呢?他们究竟为什么偏要这么做?他们让她难以理解,并弄得她莫名其妙地恼火。她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来审视这满目疮痍的世界。她像一只被追赶的狐狸,奔跑得连肺都要炸了,拼命想在猎犬没追上之前赶回洞穴。

她蓦地对他们产生了一种憎恨,因为他们跟她不同,他们是用一种她永远无法而且也永远不愿采取的态度来承受不幸。她恨他们一这些笑容满面、步履轻盈的陌生人,这些失去了东西反而引以为荣的狂妄傻瓜。失去了东西不以为耻,似乎还觉得自豪呢。这些女人的仪态举止像贵妇人,她知道她们也确实是贵妇人,尽管她们天天得干下贱的粗活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添上一件新衣服。可她们都是贵妇人呀!然而,虽然她穿着天鹅绒裙子,头发上搽了香水,虽然她出身高贵,并曾拥有过体面的财富,她却无法把自己看做贵妇人。在塔拉庄园的红土地上干的粗活巳使她完全失去了淑女的斯文,她知道除非她的桌子上摆满银餐具和水晶器皿,有热气腾腾的丰盛菜肴,除非她的马厩里有自己的马匹和马车,除非在塔拉庄园摘棉花的手是黑皮肤的,而不是白皮肤的,她就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位贵妇人了。

“嗨!”想到这里她愤怒地吸了口气。“差别就在这儿!她们虽穷,可仍然觉得自己是贵妇人,而我却不觉得。这些傻女人似乎并不明白没有钱就当不了贵妇人!”

甚至在这瞬间的启示中,她也朦朦胧肽地意识到,她们看起来虽傻,但所抱的态度却是正确的。母亲要是活着也会这样想的。这使她有点不安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跟这些人想的一样,可是她办不到。她知道自己应该像她们那样虔诚地相信一个生来就是贵妇人的女人,即使落到一贫如洗的田地,也还是贵妇人。可现在她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一点。

她这辈子常听人们嘲笑那些北方佬,因为他们自命为上等人的依据是财富而不是所受的教育。不过,尽管这是一种谬论,这时她却认为即使北方佬在其它问题上全错了,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对的,要成为贵妇人必须得有钱。她知道要是母亲听到自己的女儿说这种话,准会气昏过去的。无论穷到什么地步,母亲都不会感到丢人的。而斯佳丽却是这样感觉的,真丢人!她穷,穷到不顾颜面,穷到囊空如洗,穷到干黑人干的活,这还不够丢脸!

她悻悻地耸了耸肩。也许这些人是对的,是她错了。但尽管如此,这些傲慢的傻瓜并没像她那样往前看,想方设法去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和名声。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拼命挣钱是有失体面的。这是个残酷而艰难的时代,要想在这样的时代生存下去就非得进行艰苦而激烈的斗争不可。斯佳丽知道家庭的传统力量会阻止他们许多人去进行这种斗争一因为人们公认这种斗争的目的是赚钱。 他们都认为纯粹为了攒钱,甚至谈论钱都是俗不可耐的。当然,也有例外。例如,梅里韦瑟太太烘面包卖,勒内推小车卖糕饼,休·艾尔辛劈柴卖柴,汤米当包工头,还有,弗兰克雄心勃勃地开铺子。可是他们干的都是什么阶层的行当呀?那些庄园主种几亩薄地,过着清苦的日子。那些律师、大夫又回去干他们的老本行,但说不定白等一天也不见有当事人和病人来。还有其余那些靠年收人过清闲日子的人怎么样呢?他们会有什么结局呢?

然而,她自己不想一辈子受穷。她不想干坐着耐心地等待奇迹的发生。她要闯进生活中去,努力争取她所能取得的一切。父亲当年起家的时候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移民孩子,后来不是也获得了塔拉庄园辽阔的土地吗?他能办到的,他女儿就能办到。她不像这些人那样,把赌注全押在一个不复存在的事业上,竟还觉得心满意足,还说什么为事业的失败感到自豪,因为这个事业值得让人作出任何牺牲。他们是从过去汲取勇气,而她却从未来汲取勇气。眼下,弗兰克·肯尼迪就是她的未来。别的不说,他至少开着一家店铺,有现钱。只要能嫁给他,控制他的那些钱,那塔拉庄园明年的开销就不用发愁了。接下来就是让弗兰克把那家锯木厂买下来。她自己也能看出这座城市正在加紧重建,由于没有竞争对手,不管是谁,只要能搞到木材买卖,准能发大财。

她脑海深处忽然传来了瑞特战争初期对她说过的有关他闯封锁线挣钱的话。当年她并没想去弄清楚,可现在这话的意思清楚极了,她不懂当年是因为太年轻,还是因为脑袋笨,竟然没听懂那些话。

“无论是在文明建设时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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