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长河,悠远流长,转瞬间,它的脚步迈过了三千三百多个年头,匆匆而过,留下的只有风化过后的遗迹。
满目苍凉,满目的悲哀。
2006年8月
这里是位于博阿兹柯伊内,最豪华的酒店,它已经被人包下了整整一年,一年里,每个夜晚,服务生都能在深夜同样的时间,听到同样惨烈的嘶吼声,那声音混合最深的痛,闻者皆伤。
这声音来自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那里住着一个极其俊美且身份高贵的男人,却也是最悲伤的男人,他的悲伤总是流泻在眼里,干涸地没有任何温润,好似他寂寞了几千年,甚至更久。
他呆了一年了,看到他的人,都觉得很奇怪,他地位那么高,身份是那么尊贵,他到底在悲伤什么?
没人敢去打听,因为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拒人与千里之外。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那声嘶喊又响起来了,无尽的沉痛,让空气也变得稀薄了。
总统套房内外,立刻骚动了起来,很多护卫都站在紧闭的门扉前,不敢妄动,只有一个人,他皱着眉,转动了把手。
他走了进去,室内富丽堂皇,宛若一座宫殿,所有最先进的生活电器,都包含在内,昂贵的波斯地毯,红木雕花的吧台,玻璃橱窗内,陈列着世界上价格最贵的名酒,水晶吊灯下,一切都是美仑美奂到有点奢侈。
在室内唯一的床榻上,有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像是被噩梦惊醒了,坐在床边,惊惧的颤抖,豆大汗水滑落下来,令他俊美到天神都嫉妒五官,有着一份脆弱。
那份脆弱,让年轻的护卫,眉头皱得更紧,走到他身边。
“殿下,您又做噩梦了?”
他口里的殿下,便是土耳其一向身居简出的亲王殿下,更是下一任土耳其王。
男人抬起脸,翠绿色的眸子没有光泽,无尽的伤痛就这样留流淌而出,刺痛人心,这不是一个人该有的目光,因为太过悲惨了。
他捂住头,哀伤地叫道,“我又梦到她了,梦到她死在我怀里。”他在哭泣,混合着因为噩梦渗出的汗液,泪水也变得好大颗,滚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年轻的护卫单膝跪地,心疼望着同样年轻的主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打小陪伴着他长大,年幼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主人的心就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
他寂寞,非常寂寞,谁都不能化解这份寂寞,他也哀伤,几乎到了悲痛欲绝的地步,无人能平复。
这份哀伤,与寂寞,俱他说,他是在等一个人,祈求这个人的原谅,等了很久,很久了。久到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可身为护卫的他相信,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孩提时代,就开始有这种悲伤的眼神,仿佛一出世,就带着它。
“利奥……”暗哑的嗓音,听起来残破不堪。
“是,殿下,您又何吩咐。”名唤利奥的护卫,恭敬地应道。
“伯爵还在陵墓里?”
“是,因为您说了,‘她’会在明日的月圆之夜出现,所以他坚持要在那里等候。”利奥回答,对于这位伯爵,他还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脾气很大,又固执,那么冷的天,那个陵墓里会更冷,这位老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年纪了,就是死撑着不肯走。
男人轻笑,难得的展露笑颜,“是啊,他的个性一点都没变。”意味深长的话,听起来让人很不明白,他看向利奥,又多笑了三分,“你也没变,一点都没有。”
“哎?”利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殿下,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自己才六岁,是土耳其护卫队队长的儿子,被作为亲王的贴身护卫人选,来到了他面前。
相见的那一刹那,他就用很激动的眼神看着他,更优秀的人不选,偏偏挑中了他。
而后,有一天,这位亲王殿下就拿了一把剑,扔给他。
他说,他的前世,有一世,是被他所杀,所以现在让他刺他一剑,作为偿还。
他还说,那一世,他也是他的下属。
谁信,当下,他就认为亲王神经有问题,可是他的眼神,那种悲伤了似有千年万年的眼神,似一种蛊惑,让他相信了。
但,他没有真拿那把剑,捅他一记。
哎,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了,而且是前世不是吗?
这一世,他是护卫,保护亲王的护卫。
过去的,就过去了,反正现在他是活着的。
“你不用明白,只要找到了你们,就好,她一定会开心的。”悲伤的绿色眸子,透出些许愉悦。
又是这个‘她’,利奥耸了耸眉,老实说,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直都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他选择了去相信,因为这是他说得。
“殿下,天黑还没亮,您要不要在睡一会儿。”他看起来脸色惨白,虽然这是每次从梦中惊醒,必然的神色,但是这一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看。
“不了,睡不着,我打算去陵墓。”男人站起身,昂长的身体,有着强健体魄,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心动,披上一件亚麻色的土耳其长袍,腰间束上黑色镶金的带子,在配上金缕靴,将他仿若帝王般的尊贵,展露无遗。
他很俊美,不,与其说俊美,不如说俊美这个词是为他所诞生的,浓密褐色及肩长发闪烁着微微的金色光泽,脸庞如玉质雕刻般精致细腻,却也霸气无比,双